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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記憶,也可能會永遠受頭痛之苦,或者……”馬佳氏面無表情回答,“可能會死。”
趙瑟初倒抽了一口氣。
他怎麼可以死!又怎麼可以讓他死!
太監們替他穿好乾淨的衣服,並梳理好頭髮編成辮子,然後重新安置於鋪上乾淨的被褥的床上。
趙瑟初再也不避嫌的上前,執起他的手貼住自己的臉,意志堅決的說:“我絕不會讓你死,絕對不會。”
然而照顧他豈是那般容易的?
若以猛獸來比喻頭痛時的成謹,那麼沒發作時的他也好不到哪裡去,態度惡劣,孤僻倔強。稍一不順心,就怒火大發,而只要他一生氣,又會引發頭痛。
因此,整個別莊裡的人都戰戰兢兢。半個月了,只有馬佳氏派人回王府報告情況,卻從來沒有親人來探視他的病情。
第五章
早晨,趙瑟初端著早膳,沿著她最喜歡的溪畔石板小徑往後院走。
夜裡凝在落葉上的秋霜,被她踩得碎碎直響。
“紛紛墜葉飄相砌,夜寂靜,寒聲碎……愁腸已斷無由醉,酒未到,先成淚……眉間心上,無計相違避。”
她邊走邊輕唱著詞,驀地抬頭,發現成謹意外的早起,正佇立在廊上,冷冷睨著她。
“貝勒爺早。”
雖然是大戶千金的出身,但為了守在他的身邊,趙瑟初很快就學會貴族府中下人該有的禮節。
“早膳給您端來了。”
趙瑟初小心翼翼的踩上因霜露而溼滑的臺階。
不過讓人不得不小心提防的其實是他,因為誰也不知道他下一刻會怎樣,也許會毫不猶豫的一把推下她。這些天來,她身上已經佈滿淤青了。
“你倒是很自在,邊走邊唱曲兒。”成謹冷冷的說。
趙瑟初頓了一下,像這樣的,雖然他明明就在身邊,豈不比天涯更遠。
她垂下眼瞼,藏住感傷的說:“你要在屋裡吃,還是在廊下吃?”
成謹居高臨下的睨她。這些天來,不管他對她多壞,她一徑的堅持而溫柔。但是那種堅持和溫柔,又與一向在身旁伺候他的人不同,似乎特別能安撫他恐懼而狂亂的心。
沒有人能明白一個失去記憶的人的感受,就像一個手無寸鐵的人,獨自走進荒山野林,到處都讓他感到危機四伏。
而她不但是第一個不怕他的人,也是第一個讓他覺得安全的人——這是指自從他失去記憶以後來說。
成謹不發一言的轉身走到長廊的另一頭,那裡砌了石桌椅,正好可以觀賞涓絲瀑布的景觀。
趙瑟初布好碗筷後,便站到一旁。
“你剛剛唱的是什麼曲子?”他忽然好心情的問。
“‘御街行’,范仲淹的秋日懷舊。”
“范仲淹……”成謹皺了皺眉,有些字眼在腦子裡頭掠過,他不由自主而恍惚的念起來,“宋真宗大中祥符八年進士,官至樞密副使。卒贈兵部尚書楚國公,諡文正……”
忽然一道白光閃電飛梭一般的劃過腦際,成謹抱住頭。
“你怎麼了?!”
成謹只覺得腦子裡有一個漩渦不停的旋轉,不是頭痛,而是難以形容的紛亂。
“貝勒,成謹貝勒!”趙瑟初一時沒想到那麼多,而關心的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說也奇怪,當她這回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時,就好象有股力量透進他的身體,使得他腦中那種混沌的現象慢慢的緩和下來。
“你還好吧?”
面對她擔心不已的表情,他試著冷靜下來。但又忍不住回想剛剛那種感覺,好像看見了什麼,但門卻忽然被關上。
訕訕的,他諷刺的笑說:“這實在是一件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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