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七節 赴死(第3/7 頁)
李靖搖頭道:“不知。”
“你這麼聰明,可以猜出。”可敦期冀問。
李靖淡淡道:“我不聰明,我猜不出!”
可敦神色黯然,眼眸如火,“我這輩子只受過一個人的恩情,那就是聖上。我這輩子也只愛過一個人,也是聖上!”
李靖半分驚詫都沒有,像早知道答案,“那又如何?愛一個人並非你逆天行事的理由!”
可敦本來平靜,聽到這裡悽然而笑,“逆天行事?李靖,到底是誰逆天行事?記得當年,你求我出兵牙帳,逼始畢迴轉,那時候我忠於聖上,而你亦是盡忠大隋。我知道在你們眼中,我很賤,我一連嫁了四個男人。三個男人是兄弟,另外一個男人卻是這三兄弟的父親,可你若是我,你如何來做?”見李靖不語,可敦拍案而起,直視李靖,嘶聲道:“李靖,你告訴我,你要是我,你如何來做?”
李靖道:“我不是你!”他說的比冰還要冷,絲毫沒有被可敦的悲情所打動。可敦滿是失落,緩緩坐下來,喃喃道:“你說的對,你不是我,就像我不是你一樣。”她說的意思不同,李靖卻已理解,可他不必回答。
他認為沒有任何回答的必要,他絕對是個冷靜的人,可這種冷靜,誰又知道要付出多少艱辛血淚才能換回?可敦的痛,讓旁人見了多半於心不忍,可他的痛,誰能理會?
“我做錯了嗎?我沒有做錯!”可敦只是片刻頹唐,轉瞬又激動起來,“聖上待我不薄,我知道這輩子和他不可能在一起,但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情!所以我不惜冒殺身之禍聽你話,欺騙可汗,所以我不惜暗中調遣,來維護中原的穩定,所以聖上就算已崩,可我還忠於隋室,立政道為帝!不忠的不是我,而是你李靖!想當年你也是忠於隋室,可後來呢,你和蕭布衣一樣,完全背叛了聖上,篡謀天下,做錯的是你們,不是我!”她聲嘶力竭的喊,和個尋常無助、蠻不講理的老女人沒什麼兩樣,李靖冷靜的望著她,見她急劇喘息,心情激盪,問道:“說完了?”
“什麼?”可敦不解問。
“說完了,我就可以走了。”李靖緩緩站起,如伊始一般平靜。
“李靖,你不敢面對我嗎?”可敦嗄聲道。
李靖道:“對於愚蠢的人,我懲治的方法就是讓他糊塗下去,因為我沒有責任讓他明白。我唯一需要說的是,李靖忠於天下,做事無愧天地,足矣!李靖做事,不怕別人評說,也無需旁人評說!”
他轉身要出帳,可敦嘶聲道:“李靖!”
李靖止步,並不轉身,道:“我時間有限……”
“我知道,你們抓住了我,一定會殺我!”可敦望著那鐵鑄般的背影,眼中露出哀求之意,“你們怕我成為另外的一個千金公主,江山大局已定,你們利用完了我,我也該去死了。我並不奢望能活命,可你我……畢竟還有當年的交情,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見李靖不語,可敦清淚黯垂,懇求道:“政道畢竟是個孩子,他什麼都不懂,我求你……我求你饒他一命!”
李靖不動,甚至連發絲都不動一分。
可敦絕望的望著那個沉凝的背影,心痛如絞。見李靖再次舉步,可敦大聲叫:“李靖!”她從桌案旁轉出,踉蹌向前兩步,見李靖止步,寒氣凜然,竟不敢上前。
“你們……殺了我……已經夠了,可政道無辜……”
“你也知道政道無辜?你也知道他不過是個孩子?”李靖冷漠道:“他本來不必死,可因為你的頑固、因為你所謂的忠心,將他完全推到了死境!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皇帝,你硬塞給他這個結局,你覺得老天對你不公,但你卻是親手將這個不公塞給了楊政道!他死,和我無關!你若是在我們攻來,舉兵投降,我或可通融,向西梁王請求免你一死,但你頑抗到底,自斷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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