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第1/4 頁)
怎麼會這樣。
紅蓼錯愕地望著眼前這一幕,鼻息間滿滿都是血腥味、
她一身嫁衣,雪發散亂,掩面金珠相撞,撞擊聲彷彿是此刻唯一的聲音。
[嗒嗒、嗒嗒]
紅蓼想往前走,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不是被什麼外部力量控制了,是自己不想走。
她凝著雲步虛墜落的地方,那裡全都是血,他藍金色的道袍在血色上異常顯眼。
突然覺得眼睛好痛,紅蓼抬手捂住眼睛,才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
“他輸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不是齊淨玉。
紅蓼猛地抬頭,看到謝沾衣從烏雲之中落下,黑衣如墨,黑紗遮面。
他半披長髮,一步步走向她,路過雲步虛的時候,甚至想從他身上踩過去。
失敗者就該被如此羞辱,謝沾衣抬起腳,紅蓼剎那間到了他面前,周身浩蕩靈力推出,哪怕他及時抵擋了,但今時不同往日,她本身就是九尾天狐,體內還有地之主的一縷血脈,即便血脈的力量被壓制了一部分,也足以與謝沾衣對峙。
謝沾衣按了按心口,蒙面的黑紗虛虛實實,似乎能看到他光潔白皙的下巴和削薄無情的唇。
一個醜陋的人,倒是生了不錯的面板和好看的唇。
那雙唇輕輕勾起,是一抹嘲弄的笑容。
“怎麼。”謝沾衣慢悠悠道,“他都輸了,你還願意跟著他不成?”
紅蓼九尾飛揚地擋在雲步虛面前,冷冰冰道:“是你乾的。”
“何止。”謝沾衣浪蕩地笑了一聲,“這是世意,所有與他為敵者都參與了進來。”
他閒閒地說:“要怪就怪他做人太失敗,哪怕教導多年的弟子都會反水。”
紅蓼到這個時候,都還沒認真看過雲步虛。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理,就是不想看,連回頭的慾望沒有。
就好像只要不看,就不用接受他出事的現實。
怎麼會這樣?
明明她在塔裡的時候他還好好的,還能把血脈送進來,還給她寫了字。
怎麼忽然就這樣了?
紅蓼往後退了一步,在謝沾衣欲往前時回身抱起雲步虛離開。
她尋了塊還算乾淨的地方,快速佈下結界,將懷裡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在結界之中。
這個時候她才算是真的看到他的臉。
紅蓼臉色煞白,不見一點血色。
但這也比雲步虛的情況好許多。
他才是真的面如金紙毫無血色。
很少見他閉著眼。
這感覺很新奇。
以前只有他們事後,他才不打坐不修煉,和她一起睡到天明。
那時候看他睜眼,是詩情畫意的一幕。
但現在呢?
都是血的味道。
觸手之處盡是冰冷。
怎麼可能呢?
他可是原書裡的大贏家,從未有過失算的時候,運籌帷幄,天下無敵。
怎麼會變成這樣。
是因為她嗎?
是在她殺浮心塔裡的妖魔時出了意外嗎?
[啪嗒、啪嗒]
眼淚落下來,砸在他的臉上,他好像有什麼感覺,濃密重合的眼睫動了動,似乎要睜開眼睛。
紅蓼激動了一下,抱著他的上身攬入懷中,不管謝沾衣在外面說什麼做什麼都不理。
“雲步虛。”她沙啞地喊他,“你醒醒,你還好嗎?你哪裡疼嗎?”
沒有回應。
原本要睜開的眼睛重新閉合,再無聲息。
就像是……像是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