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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以為你多大面子啊？&rdo;倪輝嗤笑，&ldo;老子養病，天王老子的電話也不愛接。&rdo;

齊向然沒接這茬，他還沒惡劣到要跟一個病人拌嘴，於是顯得比以前從容大度許多。落在倪輝眼裡，這樣子恐怕挺欠揍，不過倪輝竟然也沒像以前那樣接二連三地懟他，兩人就這麼沉默下來，電視聲、說話聲、刷小影片的聲音，從隔簾外傳來，更顯得他們這個角落有一種詭異的安靜。

&ldo;你來得不是時候。&rdo;良久，倪輝再度開口。

齊向然把目光從能看到樓下綠化的視窗收回來，看向倪輝，見到他臉上的笑沒了，替而代之的是一種沒所謂的神情。

他補充：&ldo;或者說，你來得早了點。&rdo;

齊向然其實沒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只問：&ldo;你知道我為什麼來？&rdo;

&ldo;總不可能是探病？&rdo;倪輝撐起身，把枕頭往上一挪，舒舒坦坦靠上去，&ldo;那你還真是我好兒子啊。&rdo;

兩人看似氣氛緊張，其實說話聲在病房裡算不上大，倪輝也沒有要找個僻靜地方交談的意思。他舔了舔乾燥龜裂的唇：&ldo;好兒子，找到你親爹了吧？&rdo;

齊向然眼神倏地一冷。

&ldo;別這麼看著我，怎麼我不是你親爹，你還覺得很遺憾嗎？&rdo;倪輝吊兒郎當地笑，&ldo;聽說前段時間有北邊兒的人找上了崔家的門？我當時就猜出來了。啊……&rdo;他又說，&ldo;其實從那個姓江的來找你那天起，我就知道會有今天‐‐不過倒是沒想到這麼快。&rdo;

齊向然沉沉看著他，咬著牙問：&ldo;所以換孩子的人真的是你？這麼些年，你裝得夠真啊？&rdo;

倪輝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盒煙來，卻沒點，指尖夾著支煙在鼻間嗅，過足乾癮，才一勾唇角，似笑非笑的，近乎挑釁的：&ldo;是我怎麼樣？不是我又怎麼樣？&rdo;

&ldo;騰&rdo;一聲，齊向然霍然起身，腳把凳子一踢，往前到床邊，手按住桌沿俯身，狠狠盯著倪輝：&ldo;你最好給我說老實話。&rdo;

倪輝對他這個眼神不閃不避，像看什麼新鮮玩意兒似的看他，好久才嗤一聲：&ldo;你說說，你他孃的也不是我的種啊……怎麼就遺傳了我這臭脾氣……&rdo;

&ldo;別往你臉上貼金了，&rdo;齊向然冷笑，&ldo;誰他媽遺傳你？&rdo;

&ldo;行，&rdo;倪輝聳聳肩，病號服有些窸窣的響動，大概是病來如山倒，這才幾句話，他好像就被抽乾了力氣，聲音裡透出點疲乏，&ldo;那你多半遺傳你那有錢親老爹，行了吧？&rdo;

這話從倪輝嘴裡說出來，怎麼聽怎麼不對味，僵持良久，齊向然直起身來，忍耐著，他舒了口氣，面無表情地垂視他：&ldo;我要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rdo;

倪輝奇了：&ldo;你親爹都找到你了，怎麼當年發生什麼你還不知道嗎？&rdo;

齊向然盯著他的眼睛，沒有立刻回這話，似乎在思考，片刻後，才篤定原來倪輝其實也不知道齊家那位當年意外去世的事情。

是了，那個圈子的人出什麼事，遠在新南的這群人又怎麼會知道，多半都當他渣男不想負責一走了之。

&ldo;你現在也愛說廢話了啊，&rdo;齊向然又坐回凳子上去，這次他坐得更近了，手一伸就能搭在床頭，他沉默半晌，輕輕一笑，&ldo;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