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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下一個週末，芷青又打電話來約岑今，但她不肯去了：&ldo;算了，你還是先一個人待一段時間吧。&rdo;

&ldo;上次太對不起了。&rdo;

&ldo;我能理解。&rdo;

&ldo;你能原諒我嗎？&rdo;

&ldo;原諒什麼？你又沒犯什麼錯誤。&rdo;

&ldo;我不該在你面前……&rdo;

&ldo;真情流露？&rdo;

&ldo;不是。&rdo;

&ldo;那是什麼？&rdo;

&ldo;我不該還沒走出從前，就想走進今後。&rdo;

&ldo;難道你現在走出從前了？&rdo;

&ldo;嗯。&rdo;

&ldo;那也太寡情了吧？&rdo;

打完電話，她回到寢室，也沒情緒幹別的，就躺床上看電視，但其實什麼也看不進，心情很矛盾。如果他認識她之後，還是走不出從前，她會覺得很失落；但如果他一下就走出了從前，她又覺得他很寡情，免不了會做些&ldo;既然他對她是這樣，那麼他對我也會……&rdo;之類的推理。

但她覺得自己的做法也有點寡情，也許他現在很需要一個人靜聽他的傾訴，也許他現在很需要一個人把他從沉痛的過去解救出來，不管怎樣，她作為一般朋友，完全可以給他一隻傾聽的耳朵。像她這樣跟他賭氣，剛好說明她不是把自己當做他的一般朋友，而是當做一個跟他前女友爭風吃醋的新女友。

她正在猶豫要不要給他寫封信，把自己&ldo;一般朋友&rdo;的身份亮一亮，就聽到了敲門聲。

開啟門一看，是芷青，帶著一股寒風，站在她門前，自報家門說：&ldo;一個人在老地方等了一會兒。&rdo;

她聽到&ldo;老地方&rdo;幾個字，差點兒搶白他一句&ldo;是你和她約會的老地方吧&rdo;，但想起&ldo;一般朋友&rdo;的準則，終於忍住沒說，只淡淡地回答：&ldo;我又沒答應去那裡。&rdo;

&ldo;我知道，是站那裡回憶上次。&rdo;

她心動了一下，口氣緩和了許多：&ldo;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rdo;

&ldo;問來的。&rdo;

她把他讓進屋，給他搬了把椅子，倒了杯水，又坐回床邊去看電視。

他坐在椅子上，捧著那杯水，邊喝邊看電視。

到吃午飯的時候了，她起身拿碗去打飯，講個客氣說：&ldo;開飯時間了，就在這裡吃吧？&rdo;

他沒客套，說：&ldo;外面冷，我去打吧。&rdo;

她把飯菜票給了他，他拿著碗下去了。飯打上來後，兩人坐下吃飯，她仍然坐回床邊，邊吃飯邊看電視。他也仍然坐在椅子上，邊吃飯邊看電視。

飯吃完了，她把碗拿到水管去洗，他跟了去，引得同樓的人駐足旁觀。

洗了碗，她回到床邊接著看電視，他也回到椅子上接著看電視。

最後，她終於忍不住了：&ldo;你今天就是來看電視的？&rdo;

&ldo;不是專門來看電視的，但有電視看，我幹嗎不看呢？&rdo;

她有點好笑：&ldo;你爸爸媽媽家沒電視？&rdo;

&ldo;有。&rdo;

&ldo;那你怎麼不在他們家看呢？&rdo;

&ldo;他們家沒有你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