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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看了看他，一臉坦蕩，「我很有自知之明的，程家是程家，我是我。既然程鑾是程老名副其實的親孫女，那程家的榮華富貴，她去守好了，我一個外人，保不齊會變成白眼狼，到時候被我反咬一口，難看得很。」

「你說的對，」程澈的眉頭瞬間擰了起來，嘴角抿著冷笑，「好妹妹，知道自己出現在程家是攀附，那下次記得離程家遠一點。這一次爺爺看見你心裡歡喜，但是心裡也厭惡，而我，保不準會為了程家，對你做點什麼事兒。」

香菸最後一個星火滅了。

舒澄清起身理理額前的頭髮，揮揮手，「好不容易從程家爬出來，你以為我又有多喜歡程家？如果你爺爺問起我，就說我走了，沒有問起，可以當作我沒來過。」

她咬著「你爺爺」三個字，眼睛裡滿是戲弄人間的不屑和譏諷。

程澈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出了神，直到指尖有灼熱觸感才發覺自己身旁站著一個人。

「什麼時候來的？」

旁邊的男人淺淺地勾起嘴角，似乎意猶未盡，「她真的是跟我們一起長大的程澄嗎？真有意思。」

程澈冷哼了一聲，不說話。

「這小丫頭出落得水靈啊，性子雖然還是有些冷，但總覺得多了些溫度，是因為離開程家有人愛的原因嗎？」

越荀輕飄飄地睨了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長，「我好像有點後悔跟老爺子回絕聯姻的事了。」

程澈轉過頭，頗為認真的看了他一眼，「別拿她開玩笑。」

越荀撇撇嘴，「誰開玩笑？程澄雖然離開了幾年，但好歹是一起長大了，算個青梅竹馬也不為過。我要娶她，容易；那個人要娶……呵，難道你信不過我？」

那人聞言，譏笑，「青梅竹馬？她也配？」

「明明護得要死，還要出口傷人，真不知道你這人什麼毛病。」

程澈將菸頭按滅，雙手插進褲袋，轉身離去，「關你屁事。」

舒澄清沒有開車，下了站在酒店門口有些後悔。

突然一輛褐色的小跑攔在她面前，一側身，她就看見了駕駛位的程鑒。

舒澄清面色不虞，手拉起裙擺就抬腿往外走。

這時候酒店門口人有些多，他也不好下車去拉她，便一直以龜速跟在她後面。她走得很快，腳上的高跟鞋漂亮的代價就是鋒利，不一會後跟已經被磨破，隱隱滲著血。

程鑒在後面察覺到了，腳踏加速，飛速從她身邊經過，一會兒便不見蹤影。

舒澄清緩了一口氣，速度慢下來，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此時一陣風吹來，身穿晚禮服的她一陣戰慄。

舒澄清索性坐在路邊，暗罵自己，笨死了，跑也不記得帶上自己的東西。

她坐在路燈下，逆著光，此時身後出現一個黑影，心一驚，警覺性瞬間歸位，但剛一轉身，就看見程鑒拿著大衣蓋在她頭上。

舒澄清把衣服拿開後，程鑒已經走到她面前蹲下，脫下她的鞋，腳後跟血泡模糊。

腳上一陣刺痛，害得她腿一縮，撞上了屁股下坐著的階梯，痛上加痛，她瞬間倒吸一口氣，皺起眉頭。

「老實點。」程鑒把手裡的紗布帶纏在她的腳跟，下手溫柔。

舒澄清倒是很上道，把他扔給她的大衣穿好，一點也不客氣。

她語氣冰涼，「程鑒，我不會謝你的。」

他沒有抬頭，「我知道。」

「也不會原諒你。」

那人依然沒有抬頭看她，「我知道。」

舒澄清對他這樣不鹹不淡的態度很惱火，怒極了伸手把他一推，程鑒蹲著重心不穩，被她一推便往後倒。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兩人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