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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片刻,安東終於鬆了口。
「我不認識什麼黑市醫生,這兒沒人做不合規的改造。」安東冷淡道,「倒是新城西南的廢墟邊上,有過一家賣賽博格配件的商鋪,你可以去那裡碰碰運氣。」
安東發過來了一個城東的地址。威爾道了謝,安東嗤笑一聲:「別給我惹麻煩就夠了。」
他注視威爾片刻,低聲道:「別逃役。會好的。」
威爾向他點了點頭。
安東結束通話了電話。
威爾將地址複製給了楚恪。楚恪接到後,掃了一眼,又抬起頭,打量著威爾。
「……怎麼了?」威爾問道。
「有點兒意外。沒想到你這麼會騙人。」楚恪說。
他不知道安東什麼年紀,但想來是比威爾要大的。「因為我以後可以幫助更多的sy-1型賽博格」,這句話坦率而直接,正中安東心事。若不是知道前因後果,楚恪都要被打動了。
「我沒有騙他,」威爾說,「我相信我在做的不是壞事。」
他看向楚恪:「如果我失敗了,您會透過警方的手段讓安東先生開口的。能在我這裡解決,對雙方都好。」
的確如此,楚恪想。安東畢竟是個公職人員,楚恪有許多辦法撬開他的嘴。那時候,雙方的姿態必定都會更難看。他只是沒想到威爾能如此冷靜地處理這件事。
「你令我吃驚了。」楚恪感慨道。
威爾問道:「是好的方面,還是壞的?」
「很難說。」
「每個人都有許多不同的側面。」威爾說,「我也注意到您現在與四年前有所不同。」
楚恪挑起眉,借用了威爾的說法:「好的方面,還是壞的?」
「我恐怕這是壞的方面。」威爾說。
楚恪有些意外,他嗤笑起來:「我還以為你的字典裡沒有負面詞彙呢。」
「我對您的看法不存在正面與負面的維度,」威爾說,他注視著楚恪,「我只是感覺您將您的變化視為了壞的方面。」
「對大部分人而言,青春期以後每時每刻都在走下坡路,這是常識。」楚恪說。
威爾溫和地反駁道:「恕我不能同意。變化與年齡無關,只關乎經歷。」
「是嗎?這四年我似乎沒什麼特別的經歷,」楚恪說,他看向威爾,「你肯定有。」
「我有。四年前,我遇見了您。」威爾說。
楚恪一怔。他那句話指的是威爾去年的賽博格移植手術,但威爾提到的卻是他們的相識。楚恪原本可以隨口將威爾的回應帶過。一般來說,他不怎麼喜歡回憶與追溯,認為今昔的對比既殘酷又毫無意義。但威爾珍視的態度令他漸漸沒那麼抗拒,甚至開始好奇。
「四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楚恪問道,「我都不記得了。我甚至不記得見過你。」
「我想也是如此,」威爾說,他微笑起來,「四年前,您開車將我從現場載回警署,我坐在副駕駛上,緊張得一句話都沒說。」
楚恪愕然片刻,笑出了聲。難怪威爾在他車上那麼緊張,他害怕重蹈覆轍。
「說實話,你不像是會緊張到說不出話的人。」楚恪調侃道,「你剛剛騙安東的時候可一點兒都不緊張。」
「因為安東先生與我沒有特殊的感情關聯。」威爾回答得頗為認真,「當愛情降臨時,您會有同樣的無措的。」
「嘿,別說得好像我沒談過戀愛一樣,」楚恪再次被他逗笑了,「我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偷看我了?從車窗的倒影?你不像那麼幼稚的傢伙。」
「如果您記得,四年前,我處於一個『幼稚』不算貶義詞的時期。」威爾嘆息道。
「幼稚」對於十六歲中學生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