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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良善不敢接著想下去。她清楚地知曉,他並不是一個真正好脾氣的人。
爭吵時的口不擇言,確與實際不大相同。
可她也不願在受著他暗中的、細水長流的好意。
閔危聽得她的話,用筷給她夾了一注魚肉,只道:「可是我回來的晚了,若是你餓了,便早些用,不用等我。」
他明知故問,也在顛倒黑白。分明是掐著時辰趕來,卻說是自己的過錯。
「我飽了。」令人噎得慌。
林良善時常覺得和他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乾脆閉嘴了。
可想著婢女的話:「小姐,公子是特意回來與你一同用膳的。」到底是他派來的人,全是想著他說話,又氣悶地很。
閔危放下筷子,見對麵碗中還餘半數的粥米,皺了下眉,卻也沒說什麼。
在婢女撤下殘食後,他又吩咐了句:「讓廚房做些鬆糕來。」
甜而不膩的糕點,她好似喜歡吃些。閔危注意到。
她坐在小榻上,胡亂翻著一本雜記,關於農事的。本就沒多大興趣,還因對面坐了一人,更是難坐。
待閔危將秦易送來的公文處理妥當,已是半個時辰後。
他看了一眼那書的封面,原嚴肅的面變得輕鬆起來,有些年少人的生機,笑道:「你若是無聊,既不願外出,我們下盤棋如何?這書就不必看了。」
積微居中的書,多為遊記話本,言的是有趣好玩。她哪裡喜歡看這種務農生產,多半心不在其上。
「我想看書。」林良善拿書隔開他的臉,道。
正此時有人敲門,是秦易的聲音。
「你倒也不必在這裡,去忙罷。」
在他開口前,林良善率先趕人。
「好。」閔危本欲摸摸她的腦袋,卻止住手,想起什麼,道:「等會會有大夫來此,為你檢視病情。」
「嗯。」極冷淡的聲音,表示知曉了。
待人出來。
秦易自然察覺到了落在他身上的冷視,忙道:「二公子,是青姨娘又鬧了,小公子讓我來找您過去。」
閔危微彎的唇角扯平,面上笑意盡失。
另一處臨街小院。
本是鎮北王妾室的凝青,在得知自己的夫君被敵砍成兩截,身死金州後,是慟哭了一場,差點氣厥過去。待被下人灌了藥醒後,又是哭得不能自已。
王妃葉氏同眾多後院之人,都在待閔戈的屍身被運回梁京,好辦了喪禮。府上早掛了白綢燈籠,闔府哀悼。
凝青自是抱著自己兒子,每日流著淚絮叨,十分擔心今後生活。
可是閔戈屍身遲遲未回,等來的卻是猝然返京的閔危。是時,等凝青聽到閔危大鬧江府婚宴的下一刻,便被人敲暈了。連同親兒閔容,一同上了賊船。再得知綁了他們母子的是方被尋回府三年的遺子閔危,是吵鬧著要見閔危。演變愈烈,是到了這處小院之後。
什麼都不知,便脫離了原先日子,讓她更加惶恐不安,隱有癲瘋之症。
閔危到前廳時,那裡已然有一人,頗有些坐立難安。
「二哥。」閔容聽到身後動靜,忙回過頭,面上擔憂未散。
距離上次兩人相見,已有四五日。
「你找我何事?」
閔危本就不是什麼善人,還多管他人死活。但閔容是必須要隨他前往金州,若留在梁京,只會和其餘人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後邊的院落隱約有發狂的尖叫:「閔危呢?閔危呢?」
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閔容俊逸清朗的面,落著沉重,倒有幾分後來的樣子。
閔危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父王真的是被敵軍殺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