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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包紮他人,而他,熟悉的是包紮自己。
……
將小刀在燭火上炙烤,餘光瞧見掛著淚滴揪著衣角的賀蓉,只見她後退三兩步靠著牆角,站到了一邊。又看了看站在那人身側一臉陰沉的衛康,咬了咬唇角,&ldo;衛康你過來將你家殿下的手摁住,此處沒有麻沸散,只得如此……&rdo;
&ldo;不必,&rdo;還未等柳雁雪說完,&ldo;我不會動的。衛康你且帶著蓉兒出去罷。&rdo;深邃而辨不清情緒地看了看柳雁雪,欲言又止。
柳雁雪感受到那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時,不知為何一陣心虛。可待她下定決心與對方對視後,對方卻已低下了頭,盯著自己那慘不忍睹的手,不,應該說是盯著那插入骨肉的刀刃,沉思。
&ldo;衛康。&rdo;
&ldo;殿下還有何吩咐?&rdo;去而復返的衛康。
賀昆槿抬起了頭,似是得出了結論。她口中雖叫著衛康,可餘光卻若有若無地瞥向柳雁雪,&ldo;你順帶瞧瞧寧源回來沒。若是回來了,便將她帶回的人接手,死的也好,活的也罷,先尋個地方放著。你且仿造個郭奇的私印,三日後連同寧源帶回的人,一併送到丁大將軍府的後院。&rdo;
&ldo;殿下?&rdo;似很是不理解賀昆槿的要求。
&ldo;記得,定要三日後,穿著你的侍衛服去,被人瞧見了也無妨,但一定要保證大將軍能看到。&rdo;
&ldo;可是……&rdo;
&ldo;照我說的去做便是。&rdo;
&ldo;是……&rdo;
……
自衛康領命離開起,房間裡的氛圍就有這種說不出的膠著。柳雁雪就那樣將小刀架在燭火上,烤得變紅,紅了再烤,心思卻完全不在其上。賀昆槿方才的吩咐,就如同一根魚刺,緊緊地卡在她的嗓中,不上不下。而賀昆槿那曾欲言又止的樣子,更是讓她如坐針氈。
送往定遠軍大將軍的府邸,附上軍師郭奇的私印,他方才定是已從那獨門飛刀上知曉了一切。而之所以在自己面前下令,也只是在告知自己,隱瞞已經毫無意義。他將旁人盡數遣去,是在等著自己坦白?可自己該坦白嗎?
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已是血肉模糊的掌心,愧疚與虧欠如同洪水般寸寸擊毀著心底的防線。自己瞞的下去嗎,且不論他已曉得七七八八,就單單看著這因自己而洞穿的手,自己又如何能夠繼續隱瞞?
可自己又怎能坦白?向朝廷出賣谷中的病患?還是向朝廷出賣雪茗谷?此次事情定是牽扯甚廣,在不能保證全身而退的情況下,自己又怎能如此輕率地就將阿孃和雪茗谷推上明面?
可是……看了看眼前那平靜到透明的人。她倒是寧可讓賀昆槿揪著衣襟質問,也不願面對這擊垮人心的沉默。
&ldo;柳姑娘,&rdo;那有些乾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ldo;昆槿多謝姑娘相救。&rdo;
多謝?相救?被救的人,該道謝的人,不應當是自己才對?
&ldo;姑娘莫要多想,若不是前幾日姑娘出手相救,在下根本不可能還無事地坐在此處。&rdo;那蒼白的嘴唇抿了抿,臉上泛著種淡淡的溫柔,竟看得柳雁雪有些痴了。&ldo;在下曉得此次遇刺,姑娘定有姑娘的難言之處。請姑娘放心,在下只是奉旨調查荊州俘虜遇刺一事,其餘的,並不會插手。&rdo;
這是何意?示好,還是欲擒故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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