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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還有傷。&rdo;一隻手將賀昆槿伸向酒盞的左手攔住。
&ldo;……大皇兄。&rdo;悻悻地收回手,傾了傾面前的酒杯,乾乾淨淨。撇開頭,讓那失落與傷感隨著酒勁散去。
&ldo;往日那小小年紀,卻總是一副苦大仇深樣子的小矮子,八年不見,這一回來竟成了個酒鬼。可真是嚇著二哥我了。&rdo;
&ldo;太子殿下,我已經不矮了。&rdo;苦笑了笑,五歲的自己冒充八歲的哥哥,又怎能不矮?
&ldo;瞧,我們光顧著自己樂呵,竟把這死裡逃生歸來的大功臣冀王殿下給撇在了一邊兒。&rdo;一個刻入骨髓的聲音,讓賀昆槿幾近耗盡全身力氣才未將恨意擺上臉。&ldo;來,昆槿,讓皇叔敬你一杯。&rdo;
入口的酒似乎苦到了胃裡,卻怎麼也抵不過心頭那對自己的百般憎惡。憎惡自己仇人在前卻無能為力,只能恥辱地敬酒、賠笑、行禮。如若可以,她當真很是樂意作出與十一年前那大雪日如出一轍的決定。可惜,現今的她,已經連當初那任性與衝動的權利都已失去。
帶著張隨和的面具,微笑,喝酒;笑到僵硬,喝到麻木。這便是中秋佳節,這便是月圓之夜。而父親與哥哥的與世長辭,也是在十一年前那樣一個亮到刺眼的相似的夜。頭重腳輕,肺腑疼,尋個藉口離席,暈暈乎乎毫無目的地遠去。
……
偌大的瑤笙宮沒見著幾個人影,甚是冷清。馮羽提著燈籠來到那異常安靜的寢宮大門前,想了想今夜的特殊,隔著高牆瞧了瞧那並看不見的群臣共樂的地點,搖了搖頭,帶著傷感的步伐走遠。一牆之隔,一念之差,切碎了多少美夢,擋住了多少思念。
一個常人瞧不見的光罩,將貴妃的寢殿籠罩。寢殿內,燭光搖曳;桌旁,一對母女。
&ldo;阿孃,吃些月餅罷。&rdo;扁平的月餅將那伸向母親的手襯得更是嫩小。&ldo;阿孃年年如此,阿爹若是曉得了,也定不會開心的。&rdo;
&ldo;蓉兒,我說過,莫要在這宮中提你阿爹。&rdo;母親蒼白的嘴唇抿了抿,&ldo;在這兒,你的阿爹只有一個,便是皇椅上的那位。&rdo;
&ldo;阿孃放心,我早已將這寢宮用幻術隔離了。旁人哪怕是進來,看到的也只是我抱著阿孃睡覺而已。&rdo;又將小手中的月餅遞了遞。
拗不過小女兒的堅持,只得小口咬了個邊兒。入口即化,可那本應是糖制的月餅,留在舌尖的卻苦澀腥鹹。
&ldo;哎,這都什麼時辰了,也不見哥哥回來。&rdo;小嘴嘟了嘟。
&ldo;你哥哥她……&rdo;宮宴,綏王,青兒她……
紅得泛黑的血渣,冰冷冰冷的女兒,煞白煞白的臉。十一年前自己遲去的那個雪夜,是秦笙夜夜的夢魘。
&ldo;阿孃?&rdo;蹭入母親的懷中,眼裡是滿滿的擔憂。
&ldo;你哥哥她要回,也是回王府啊。&rdo;回過神,擠出一個悽慘的笑。
&ldo;……哦。&rdo;這麼多年來,賀蓉已經明白,自己母親的心中有著無數個深不見底的傷口。當傷口疼時,自己能夠做的,只有陪在母親一旁,安安靜靜,不去觸碰,不去詢問。
她很聰明,她很成熟,她所明白與知曉的,比母親和哥哥認為的要多上很多。可是她卻知道,明白歸明白,知曉歸知曉,自己的主動揭破,除了讓母親和哥哥傷上加傷,並不能做到其他的什麼。自己作為唯一一個僥倖逃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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