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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接見室裡等著他們把戴維&iddot;夏普帶過來。白天所有的熱量似乎都集中在這間小小的四方屋子裡。陽光透過高高的窗子照射進來。她知道,這裡的冬天寒冷刺骨,因為直接受到了來自斯堪地那維亞寒風的影響。她拼命讓自己集中精力。她以前曾與戴維&iddot;夏普交談過。他這個人比較陰沉,沉默寡言,或者說還比較有魅力。她覺得他應該做一名演員或是一條變色龍。他能根據需要扮演各種角色。如何應付他總讓人頭疼。他看上去笨,實際上卻要聰明得多,認識到這一點很重要。整個這段時間裡她的思緒總會情不自禁地被拉回去,不斷想到直接從冰箱裡取出來的啤酒,還有順著杯子外壁向下流淌的水珠。從傑弗&iddot;阿姆斯特朗家出來後,她的腦子裡就一直在想像這樣的畫面。
外面走廊裡傳來靴子撞擊地面的腳步聲,還有鑰匙串上鑰匙互相碰撞發出的叮噹聲,緊接著門就開了。戴維穿著一件藍白相間的條紋襯衫,一條藍色牛仔褲,腳上穿著一雙運動鞋。他悄無聲息地走進房間,倒是看守發出了些響動。他站在一邊,手裡掂量著那串鑰匙,然後朝她這個方向點了點頭,但並沒有看她,也沒有開口說話。維拉看得出來,他對這次意外的探視心懷不滿,這打破了他的正常規律。他的同事們這時正在辦公室裡喝著茶,開懷大笑著,而他卻不得不為這名犯人開鎖,並從牢房一路把他押送到這兒。他走出了房間,坐在一張直背椅子上,兩眼看著前方。她關上門,突然聞到了汗味,她心裡希望是戴維而不是她自己身上發出來的氣味。她從包裡拿出一盒香菸,遞給他一根。他接過煙,很快點燃後深深地吸了一口。
&ldo;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來這裡。&rdo;她說。現在監獄每個房間裡都有電視。即使魯克的死訊尚未透過別的途徑傳到他這裡,他也應該在電視上看到新聞了。
&ldo;那個與我們家託馬斯是朋友的男孩,你指的是關於他的事嗎?&rdo;
她沒有說話,而是努力將盛滿啤酒的玻璃杯從腦中驅逐出去。
他向前傾了傾身子。香菸已抽完半支了。他把菸灰磕在菸灰缸裡。他是一個瘦瘦的、相貌平凡的人。如果你在街上遇見他,從他身邊走過時你不會看上第二眼。這一點恰好是個優勢。他出生於一個視偷竊為第二天性的家庭,惡名遠揚。謝爾茲的母親們在教育犯錯誤的孩子時總會說:&ldo;如果你再像那個樣子的話,你最後的下場就會像夏普一家。&rdo;他專門進行信用卡詐騙。他很適合做這一行,因為人們根本無法記住他的面孔。她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他幹這一行並不是很出色,因為他成人之後三分之一的時間都是在監獄裡度過。也許在裡面他過得更舒適些。
他眯起眼睛,抬頭看著她。&ldo;你不會認為我們與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吧?&rdo;
&ldo;魯克為你兒子的死深深自責。我在想是不是你也因此責備過他。&rdo;
&ldo;那是個意外。&rdo;他用腳將菸頭踩滅。她看見他的手在顫抖,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裝出來的。她把煙盒推給他,耐心地等著他從裡面抖出第二支香菸。
&ldo;你有沒有遇到過魯克?&rdo;
&ldo;託馬斯活著時我從沒見過他,&rdo;他嘴角一撇,微微笑了笑, &ldo;最近我一直沒回過家。我兒子舉行葬禮的時候,他們讓我出去了。我是在那兒見到阿姆斯特朗家的男孩的。以前託馬斯來這兒看我時曾經和我說起過他。聽起來他們倆似乎是真正的好朋友。也許是因為兩人都屬於同一型別,腦袋都不太靈光吧。這是我從我老婆那裡得來的印象。我們都為孩子與阿姆斯特朗家的男孩交上朋友而感到高興。我們都不希望託馬斯跟著我幹這一行。他不行的,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