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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位同事跟她是校友,以前兩個人在學校裡的關係不親不疏,但認識很多年,知根知底。秦枳在六號那天晚上聯絡了他,說她有東西想交給他,請他宣之於眾。」
周覲川看著她的眼神略微詫異:「什麼東西?」
「不知道。」陶染的回答乾脆,且出乎意外,「可能是個影片,也可能是照片、錄音……但是現在已經無從得知。」
「關於什麼?」
陶染沉默數秒,答:「潛規則。」
周覲川今天第二次聽到這三個字,眼皮倏然一跳。
「秦枳這幾年突然火起來不是偶然,很多事情有得必有失。」陶染低聲說,「從她之前跟我同事在電話裡模糊的交談中來看,這件事沒有通常的潛規則那麼簡單,其中牽扯到了多方利益,甚至可能有知名的政商人士參與其中。曝光這件事情的風險很大,在事發那天之前,她就已經發現對方有所察覺,自己的處境很危險。」
周覲川的臉色逐漸沉到深寒,良久之後,他緩緩靠向椅背,下頜的線條跟聲線一樣疏冷繃緊,彷彿責問:「這麼重要的資訊你們現在才說出來?」
陶染不答反問:「這麼重要的東西,秦枳為什麼選擇交給媒體,而不是交給你們?」
周覲川定定地看著她,眼底的情緒翻湧。
「因為她不相信你們。」陶染聲音冷淡,「我那個同事也是一樣。」
周覲川緊抿著唇,半晌,冰冷地擠出一句:「那多謝你了。」
「我只是個傳話的,目前所有知道的情況都已經說了,希望能給你們提供幫助。」陶染站起來,清韻的一張臉上沒有表情。
桌子另一側的人緘默不語。陶染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出房間。
半個身子探到走廊裡穿堂的冷風時,身後忽然有道聲音傳來,雖然低沉又僵硬。
「……你晚飯吃了嗎?」
陶染頓住腳步,袖口下細長的手指蜷了起來。
四下無人,她看著對面辦公室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如果那是面鏡子的話,自己此刻的表情應該是五味陳雜的吧?
她慢慢轉回身,還未開口,室內長桌上的手機忽然突兀地振動起來,打破了這片空曠的寧靜。
周覲川有點尷尬地看她一眼,別過頭低聲接起來:「餵?」
陶染安靜看著眼前的人,起伏的心跳慢慢降速,落回了底。
從前他們在一起時,這樣的畫面經常上演。
他的每一通電話都十分重要,那些電話後面,可能懸著生死,也可能是打破案情僵局的進展性發現,無論是什麼,都比他們的生日、節日、紀念日以及每一個聚少離多的日子更重要。
那部手機是她最強悍的情敵。不管是什麼時候,只要它叫他走,她都得無條件退讓。
此刻他舉著手機,不知道對面說了些什麼,他愣了幾秒鐘後轉回頭來看向她,眼神複雜尷尬。
陶染關上門走了。
滿室寂靜,周覲川怔怔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那扇門後,心頭忽覺無比空虛。
好像什麼都沒有得到過一樣寂寥,又彷彿什麼都不曾失去過一樣索然。
有一瞬間他突然感到茫然,他所做的所有,究竟是在追求什麼?
電話那頭渾然不知這裡發生了什麼,聲音不疾不徐,格外淡定:「周警官,我現在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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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染走向馬路對面停著的黑色轎車。
年輕男人在她拉開門的一刻坐了起來,語氣裡帶著笑意和熟稔:「怎麼這麼久,外面冷吧?看你臉都凍紅了。」
陶染低聲說:「他們在開會,等了一會兒。」
「你全都說了嗎?」男人略有遲疑,「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