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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魏明煦來說,雖然起初那幾年不習慣,可是這些年安靜下來,才知道莊親王魏應祥的舒坦。那些繁瑣的酒宴,一日折騰下來,除了疲累空虛,並不曾剩下什麼,還不如與妻子兒女一家團聚,看看戲,聽聽曲,得享天倫。
魏明煦大壽三日前,沈子安並不當值,入了夜便離了宮,他猶豫再三,卻並沒有回魏延顯新給他賜的宅子,反而折道,去了帝師顧謀鏗的府上。
長夜寂寂,而顧府的這一夜,顯得尤為漫長。
顧謀鏗立在窗前,聽著沈子安對他的一番長談,似乎有些無動於衷。
沈子安雙拳緊握,起身,跪在了顧謀鏗的身後:&ldo;師父,您應該知道,如今若想除去謝文良,只有請靖親王出山一法。這麼多年,您扶持冷家,提拔王家,善待林家,輔佐左家,可是終究是難成氣候。謝文良一手掌握軍國大權,把持戶部,左右科舉,干涉朝廷用人。
我和師父縱然有心,卻根本無力。師父這些年,在一心一意地幫皇上培植勢力,雖然成績斐然,卻還是抵不過在朝廷上根深蒂固的謝家。如今謝文良目空一切,連君臣之義都不顧了,皇上除了退讓,已經別無他法了。
這難道就是師父想要看到的局面嗎?&rdo;
沈子安的話已經說得極重,可是顧謀鏗卻依舊沉默不言。
他知道,總要有人去做這樣一件事,而且沒有一個人比他這個師父更好些。
因為,他不止是沈子安的老師,更是帝師,是魏延顯的老師。
可是,誰都知道,魏延顯對魏明煦有那樣深的心結,當初,魏延顯的皇位幾乎就是在魏明煦的手裡奪過來的,顧謀鏗當初自負自己才富五車,舍魏明煦而選魏延顯,也頗有炫耀自己才學的意味。
他打算要輔佐魏延顯,成為一代明君,讓自己也千古留名。可是如今,終究還是到了皇位幾乎不保的地步,到頭來,還是要回去求助於魏明煦。
這是顧謀鏗所不願做的,哪怕早幾年,他就瞧出了這樣的苗頭。
&ldo;王景生、左磊綜、蔡永嚴、林嘉宏,他們如今都為官清正,忠心皇上,靖親王所有的一切,如今盡歸皇上所有,如果他們合力都不能,請靖親王出山,又有何用。&rdo;
沈子安道:&ldo;師父,您該知道,皇上的心裡其實從來都沒有真正得信任過他們,在皇上眼裡,他們都是靖王府舊人。
王景生等人,又有誰對皇上稱得上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他們只不過是戰戰兢兢地謀著出路,生怕皇上有一天秋後算帳,自己的性命便交代了。如此,還不如留著謝文良,因為有謝文良,才有他們的用武之地,如果沒了謝文良,皇上又會如何對待他們,他們也從來的再沒有放心過皇上。
是師父教會我那句,明君誅心而不殺人的,師父為什麼不去教更應知道此道的皇上呢?&rdo;
沈子安的遊說,一直到深夜,顧謀鏗的夫人親自過來送宵夜,沈子安這才起身告辭。
顧夫人看著愁眉不展的顧謀鏗,擔憂地問道:&ldo;爺,是出什麼事了麼?&rdo;
顧謀鏗是個率性灑脫的人,從前也是布衣出身,與妻子相濡以沫,是從貧賤夫妻一路至此,有什麼話,他也從來都沒有瞞過自己的夫人,只是與她並肩坐了,輕輕捻起盤子裡的糕點,吃了一口:&ldo;子安讓我去說服皇上,與靖親王摒棄前嫌,同仇敵愾。&rdo;
顧夫人驚詫,她並不是個無知的婦人,在顧謀鏗這樣一位賢良夫婿的身邊,她對朝中的局勢,知道的甚至比朝中的某些懵懂無知的大臣還要多:&ldo;這可是要擔很大風險的事,爺要慎重考慮啊。皇上原本就因為您是靖親王舉薦的帝師而自幼對你防備重重。還是等太皇太后去世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