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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夜,助手在一個設有地壇的屋中央拉起布簾。我和孟娜坐在右側,助手和我把孟娜丈夫的擔架放在屋左側,阿贊育手持一塊方形的白布,用力甩開,蓋在孟娜丈夫身上。助手也走到我們這一側,再把燈關上。
阿贊育開始施法,屋裡漆黑一片,只能聽到阿贊育念誦經咒的聲音,和孟娜急促的呼吸。幾分鐘後,聽到孟娜丈夫發出微弱的呻吟,然後變成類似&ldo;噝噝&rdo;的聲音,有些像蛇吐信的那種聲,又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窒息所致。隨著阿贊育經咒音量的增大,孟娜丈夫所發出的聲音也越來越怪,噝噝、呼呼、咯咯,不知道他的表情,更不知道是怎麼發出來的。
借著窗外昏暗的月光,我看到孟娜焦急地站起來要跑過去,助手連忙過去阻攔,再豎起食指示意她不要出聲。
不多時,孟娜丈夫不再發出任何聲音,而阿贊育的經咒仍然在繼續。又過了十來分鐘,阿贊育停止念誦,助手連忙開啟電燈。拉開白布簾,我和孟娜頓時都嚇了一跳,只見躺在擔架上的孟娜丈夫雙眼圓睜,嘴大張著,一動也不動。
&ldo;他怎麼了?&rdo;孟娜驚慌失措。
阿贊育搖搖頭:&ldo;施法沒有成功。他的體內被降頭咒侵襲,已經抵擋不住了。&rdo;
孟娜大叫:&ldo;你是說我丈夫已經死了嗎?&rdo;阿贊育又點點頭,孟娜哭聲抱住丈夫的屍體,用力搖晃,好像要將他晃醒。
她丈夫死了。
這是我所接的生意中,為數不多的讓客戶當場死亡的例子。孟娜十分憤怒,抓住阿贊育不放,最後被助手拉開。她的憤怒可以理解,但之前阿贊育有言在先,如果不成功她丈夫有可能會死,說得已經很清楚不過。但人畢竟死了,而且又是讓阿贊育給治死的,就算她丈夫本身也活不了幾天,可妻子怎麼可能不發怒。
憤怒歸憤怒,最後孟娜還是認命了。她擦乾眼淚,準備再僱車將丈夫的遺體拉回去。阿贊育的助手說,天氣這麼炎熱,車上又沒有冰櫃,建議就在附近的寺廟火化,把骨灰帶回去就行。反正你們回到碧武裡也是在寺廟火化,都一樣。
助手說得很有道理,孟娜也是個比較理智的女人,就接受了這個建議。按照泰國的風俗,家人去世火化時,家庭成員必須要都在場。於是孟娜連夜給家裡打電話,讓她丈夫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儘快來到班空。
已經近凌晨兩點,我們在阿贊育的住所中過夜,雖然睡不上幾個小時,但也得休息。凌晨五點來鍾,死者家屬到了,大家對著孟娜丈夫的屍體哭了一場,就把擔架放在這個設有地壇的房間,等候天亮。
這些家屬七嘴八舌,既埋怨孟娜不應該把她丈夫送來這裡,又指責阿贊育法力不行,導致他們的家人死亡。孟娜只好解釋,說他已經中了血降,又沒人解得開,兩個月內每天都生不如死。就算不來這裡試驗。也活不過幾天,來了起碼有機會。
在他們的爭執中,我迷迷糊糊居然又睡了兩個小時。還做了個怪夢,夢到我坐在雪地裡,四處都是白茫茫的雪。天和地都連在一起,也分不清方向。正在我不知道怎麼走的時候,迎面跑來一個男人,手舞足蹈,邊高喊著什麼邊朝我這邊跑來,腦袋和身體分離,中間只有一根線連著,高高飄在空中,就像風箏似的。
把我給嚇醒了,一看錶已經是七點鐘。在阿贊育助手的安排下,死者的父親、哥哥和弟弟共同抬著擔架,把遺體送去寺廟。
這個小鎮沒有太大的寺廟,但院內也有火葬塔。火化儀式被安排在傍晚六點多,天已經有些擦黑。兩名僧侶抬著擔架,沿石砌階梯走上火葬塔。風比較大,吹得蓋在屍體上的白布呼呼作響。
家屬跪在塔下哭泣,忽然,屍體被蒙著白布的腦袋動了。從仰面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