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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綰探身拎起身前的蟾蜍,將它擱在大腿上,哀嘆道:「它也挺可憐,不知困在井底多少個年頭,空有松柏之壽,卻看不見喧囂的大千世界在寒來暑往中變遷,不知蒼茫浮世之繁華與滄桑,不知歷朝歷代之興衰與榮辱。一粒孤影獨身的微塵啊,漫漫無期的日子等不到頭,當何其寂寞。」
「哈哈哈今日可總算讓它等到頭了。」李堂道長笑道。
「說到這,我突然好奇道長從何得知它藏身於此,依我看,你對古墓瞭解頗多。」戶綰話鋒一轉,眼神忽然精明起來,緊盯著李堂道長,像是提醒他莫要撒謊。「此外,你未經檢視便知那扇石門是翻轉門,進入殉葬溝後亦隨意穿梭,似乎並不擔心箭弩暗器機括陷阱。這要是我那行事魯莽的師兄便罷了,然而道長處事沉穩,若非對古墓瞭如指掌,自應倍加當心才是。」
其他人未曾留意這些細節,經戶綰一分析才覺察迥異,紛紛將目光投向李堂道長。
李堂道長神色窘迫,在心明眼亮觀察入微的戶綰面前無處遁形,不禁啞然失笑道:「什麼事都瞞不過戶丫頭啊!沒錯,我確實對古墓瞭解頗多。先師仙逝前給了我一方蟠螭琉紋印,說是從祖師爺手上歷代流傳下來的,要我好生保管。二十幾年前的蒼塞之行,我無意見到小百里襁褓裡的蟠螭琉紋印,與我手裡的別無二致,便鬼使神差取走了。」
「蟠螭琉紋印有何奧妙不成?」百里南聽到李堂道長提及此物,急切問道。當年他只當蟠螭琉紋印乃百里氏族歷代祭司的信物,本不滿百里彌音陰命降世取代他的祭司之位,縱然知道李堂道長取走了她的蟠螭琉紋印亦不以為意,未曾向掌祭提及。
李堂道長點點頭,自懷裡掏出兩枚玉石,將其中一枚遞給百里彌音,靦腆道:「這方原本是屬於你的,該物歸原主了。」
蟠螭琉紋印為兩條太極陰陽魚形狀,呈黑褐色,剔透無瑕。其上分別雕琢著兩條頭尾相顧的蟠螭,紋路清晰細膩,拼起來若掌心大小。百里彌音翻來覆去把玩著,像孩童得了心愛的玩具,眉梢的歡喜之色盡落戶綰眼底。
「究竟有何奧秘?」百里南追問道。
「當年我也是琢磨了很久,說來甚奇妙,將兩方蟠螭琉紋印合併,透過月光投射便會在地上顯現出一張地形圖。」
「古墓的地圖?」衛封問。
「正是。」
「甚好!」百里南出其不意撲到李堂道長身後,將匕首架到他頸項,冷笑道:「那便勞駕道長陪我走一趟吧。」
「你可真不客氣,我老胳膊老腿的,體力跟不上啊,再讓我歇會罷,不急一時。」李堂道長絲毫不慌,靜待百里南毒發便輕而易舉能擺脫牽制。
「少廢話,莫不是要我先捅你一刀才有力氣?」
聞言,李堂道長沒了主意,知道百里南說得出做得到,衛封就是個先例。他意味深長看了眼戶綰,踟躕不前,寄希望於戶綰想辦法化解百里南的威脅。
「道長既然熟知古墓路線,便辛苦一趟吧,我們在此等你一同出去。」戶綰淡定道。
「一起走,你們都要在我眼皮子底下。」百里南陰沉道:「你們走前面,快點!」
一行人見百里南語氣強硬不容抗拒,只得順從起身。衛封撿起大刀不情不願邁開腳,戶綰一手抱著肉芝蟾蜍一手攙扶起百里彌音往墓道走去,李堂道長和百里南緊隨其後。
穿過密密麻麻的泥人俑,墓道入口出現在兩個燃燒的火盆當中。衛封忽然頓住腳步,左右張望起來,嘀咕道:「火把都燒高了,墓道這麼黑,路都看不見。」
「剛才進去找蟾蜍時我見墓道盡頭有魚屍油燭臺,這是條筆直往前的墓道,摸黑進去。」百里南命令道。
「什麼是魚屍油?」衛封問。
「鯢與人屍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