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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回來,到現在,已經有三四個時辰。府醫用盡了辦法,卻依舊高燒不退。
看護的婢女嬤嬤全部打了三十板子,被關在下人院子裡。如果楚稚沒事還好,最多不過是發賣出去,如果有事,她們便等著為之陪葬吧。
「大小姐恕罪,小公子身子弱,又落了水。風寒發熱是難免的,吾等用藥不敢過重,現如今只能等些時候……」
七八個府醫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他們剛過來的時候聽得清清楚楚,隔壁院子裡慘叫聲一聲接著一聲的傳來。
小公子這三天兩頭的病,身體又這麼弱,偏偏還是這麼個金尊玉貴的身份。哪個大夫能傷得起呦?
「好,既如此,你們便都在這候著。」楚玉嫏冷笑揮袖,在榻邊坐下。
婢女長蓉很有眼色的上了一杯熱茶,楚玉嫏呷了一口茶,冷靜下來道:「稚兒什麼時候退了熱,你們什麼時候走。」
這,怎麼可以?
這小公子的熱怕是一時半刻退不了,都這個時辰了,院子裡除了婢女也就這位大小姐了。他們這些外男,留在這裡就夠失禮的了,怎麼還好過夜?
這位大小姐是不要名節了嗎?
其中一個府醫斟酌了一下,小心的請示道:「大小姐,吾等深夜留在內院,著實不妥。府上也有女醫,不如……」
楚玉嫏冷笑一聲,將茶盞重重的往桌上一磕:「諸位都是我楚家重金請回來的大夫,術精岐黃,死骨更肉,百治百效,豈是女醫可以代替的?」
「蘇芷,去正院,把母親請來。身為嫡母,子女病重,哪有她安睡的道理。」
叫蘇芷的婢女趕忙就應了聲,匆匆退下去了。
有主母在旁,自然就不會有什麼有損名節一說了。
幾個府醫洩了氣,都暗道倒黴。
就在這時,帳幔之中突然就出現一聲微弱的痛囈:
「唔——」
聲音又清又淺,不留意的話根本不可能聽到。
然而楚玉嫏雖是在訓人,實則注意全在他身上。這一有動靜,立馬就站了起來,匆匆過去,急切的喚道:「稚兒?稚兒,可是醒了?身上可有哪裡疼?」
司馬靜此時只覺得頭痛的很,幾乎就要裂開了。可偏在這時,還有一個聒噪的聲音在耳邊一聲又一聲的吵他。
額頭上貼上來一隻冰涼又柔軟的手,司馬靜感受到了一陣的清涼。鑽腦的疼痛被緩解了一瞬,下一瞬,那隻手從額上移開,抓住的他死死攥握的手。
鋪天蓋地的痛又席捲而來。
「府醫,快過來看看。」聲音急切又焦急,「稚兒,別攥這麼緊,回頭指甲又該裂開了……」
「放肆——」
誰敢碰孤,好大的膽子!
他想要睜開眼睛看看是哪個賤婢敢趁他受傷,對他不敬,可是眼皮太沉了,跟本就睜不開。
「稚兒說什麼?」楚玉嫏拉著他的手關心到:「哪裡疼?」
什麼稚兒?孤讓你滾下去。
可惜他現在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鬆了手,叫人將他的手掰開來了。
府醫趕緊就圍上來了,把脈的把脈,擦酒的擦酒。然而溫度就是降不下來,反而越來越燙了。
司馬靜又睡了過去,楚玉嫏氣得手抖,差點將手裡的茶杯擲出去,砸這群庸醫頭上。
就在這時候,院子外面傳過來一群嘈雜的腳步聲,應該是小崔氏來了。
說來也好笑,楚玉嫏的生母也姓崔,乃是崔家正兒八經的嫡女。父親風流,寵妾滅妻。母親鬱鬱寡歡,生產時被小人暗害,走的早了些。喪事辦完沒兩年,崔家就送了母親的庶妹小崔氏過來了。
楚楠看著還在襁褓中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