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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爺搖搖頭，&ldo;時辰到了！動手吧！&rdo;他臉色很平靜，手握緊了刀柄。

狼俠看了看夜空，&ldo;難道，閣下不想知道是何人要我殺你，或者，不想知道什麼原因？&rdo;

&ldo;不想！&rdo;張爺很乾脆地回答。

狼俠怔了怔，揮手做了手勢，那十八匹狼立時四散開去。&ldo;閣下若有膽量，就跟我走。前面不遠有一個地方，更適合你我決鬥！&rdo;說完，大踏步向前走，連頭也不曾回一下。

不過，他知道張爺一定會跟來，明知是陷井也不會退縮！

從別人口中得知，他是一個膽量極大的人，從來不知什麼是害怕，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皺眉的人。

樹林越來越綢密，終於，狼俠在一株巨樹前停下了腳步，晃著火摺點燃預先放置的蠟燭。在巨如傘蓋的樹下擺著幾壇酒，還有鹿脯肉，他坐下來，開啟一壇酒。然後，就見張爺也坐了下來，就在他的對面。

幾口酒下肚，張爺臉色如常，卻仍是一言不發。&ldo;你不想說點什麼？&rdo;狼俠問。

&ldo;不想！不過，你想說什麼我會聽。&rdo;張爺不緊不慢地說著，一邊喝酒一邊吃鹿肉。

象這樣的情況，這樣的人，狼俠還是平生第一次遇到。

江湖中當自己出現在要殺的人面前時，無不叩頭求饒，或兇相畢露，拼死掙扎。這個人，果然非同一般。

&ldo;我們遊牧民族中，有許多人知道張大將軍，一提起你無不咬牙切齒，恨不能生吃你的血肉！數月前，在下自途中遇到兩個人，一個是要找我學武功的少年，另一個是勸他不要學武功的老者，少年說只有學好功夫才能殺了你，老者則說殺了一個，還會有第二個，靠殺一個人或兩個人解決不了問題。&rdo;

張爺點點頭，他的腦海中已現出這一老一少的模樣，少年一心要殺他是可以理解的，說不定死在自己刀下的，就有這少年的親人，兄長或者父輩。而老者力勸就不太明白了。&ldo;所以，你答應了那少年！&rdo;

狼俠搖搖頭。&ldo;那麼，一定是答應了老者！&rdo;張爺又問了一句，狼俠還是搖搖頭，&ldo;你猜錯了！那老者什麼也沒有說，他只是帶著那少年走了，說是到沒有戰爭的地方生活！後來，有不少牧民找我，說讓我替他們的親人報仇，並且籌集了大量的金錢！&rdo;他說到這裡，忽然苦笑了一下，又道：&ldo;當年，大將哥舒翰在此兵敗，我們的大軍血洗桃林莊，你才會投身軍營，為的也是替鄉親們報仇！也許，那老者說的對，殺了你也解決不了問題，戰爭還會繼續，仇恨繼續瘋長。&rdo;

&ldo;當年，如果我早認識你，也許我也會與那老者一樣遠奔他鄉。&rdo;張爺嘆了口氣。&ldo;對了，你既然收受了別人的金錢，至少你要對他們有交待，我們還是動手吧！&rdo;

狼俠點點頭，&ldo;在動手之前，我還有一個請求，假如這一戰我死在閣下刀下，望張爺替我查一查，&l;塞外七鷹&r;為什麼要殺我。假如死的是你，我也會替你查詢原因！&rdo;說著，慢慢站了起來，輕輕除去易容的東西，恢復了本來面目，卻原來是一四十多歲左右的漢子，黑紅的臉龐，濃眉闊目，絡思鬍子剛剛鑽出，青濛濛的，給人一種幹練、冷酷的感覺。

他慢慢整理身上的衣服，紮緊巴掌寬的大帶，一邊說：&ldo;你長年帶兵徵戰，一定到過草原，也一定見過草原上的狼和鷹，他們互不干涉，卻又相互依存，狼捕殺獵物，鷹便飛去搶食幾口，狼憤怒於鷹的強盜行徑，卻因沒有翅膀只能看著它們在頭頂盤旋，伺機爭奪卻又無可奈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