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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的狀態,讓自己忙起來,雖然只是稍微看起來好一些。好在有有蘭娘,有裴琳芝,有莫陸離,有寬叔一家,這些人間或的陪著她,讓她免於獨自一人,胡思亂想。
白日漸漸變長,日頭大的很,慢慢熱了起來。
碧樹涼秋書院裡正在準備月底芙蓉觀的一個道經清談活動。
這一日來了一個宦官,進了碧樹涼秋書院,忙讓寬叔擺香案,「喚十七公主,迎接太子殿下。」
早前那位東宮命短歿了,眼下的太子殿下是後立的,李玄玄小時候見過很多次,因位太子殿下在成東宮之前,是三皇子,名分上是她父王簡王堂兄弟,二人亦兄亦友,關係好的很,他比父王小上許多,眼下不過三十出頭。
一套行禮、寒暄之後,終於入了正題,太子殿下坐在碧樹堂的主位上,「玄玄,這幾年你父王去後,確實是叔叔疏忽了,未曾多觀照於你,才使得你淪落山野。」
「太子殿下別這麼說,折煞玄玄了。來此修道,實乃我願。山間清野,有趣的緊。」
太子見她說的真切,也不再提起,「叔叔來此確是有事。」
「太子殿下,但說無妨。」
「玄玄可聽聞今年進士科的科考舞弊案了?」
「略有耳聞。」
「結果就是聖上大怒,著三司府衙,一查到底,這一年所有進士科的題榜全部取消,不作數。主管這案件的官員在審的時候,發現作弊的監生,曾多次在你這碧樹涼秋書院裡辯策論之題,雖無實質證據,可他們懷疑此處就是洩題之地。可你是陛下御賜的公主,且並沒有人指正,因此他們也不敢妄自行動,來此傳喚你。但是此事我知曉了,作為你的長輩,也是為了你好,我來同你說一聲。」
李玄玄見他說的言辭懇切,不似有詐,也軟下話來,扮作有些害怕的樣子,「太子叔叔,我,這……我並不知情啊!」
「我曉得,我曉得。這事與你無關,那科考舞弊的人已經查出來了,聖上大怒,畢竟不是什麼好事,對外沒有明說。我可以告訴你,是中書令白謄。他在大明宮負責給陛下擬封事,偶然聽得陛下擬策論的題目,後來將題目賣給了嶺南的富商鄒氏。」
李玄玄聽得「白謄」有些耳熟,可不甚記得何時聽過,她大抵明白太子此行的意思,雖然這事與她無幹,可是她也為李唐皇家的一份子,這事關乎天下讀書人的命運福祉,能嚴謹自要更嚴謹一些,「太子叔叔,玄玄知曉了,今日起這碧樹涼秋書院我便關了,以後,這裡仍是輞川院,不過是芙蓉觀下道觀集會論道的地方罷了。」
「你如此懂事,叔叔便放心了。」太子抬腳要走,臨行前他踟躕再三,走到李玄玄跟前,小聲問了一句,「你父王可曾給留過什麼東西?」
李玄玄聽出這「東西」二字,弦外有音,她仍是一臉天真模樣,回道:「金銀珠寶留了不少,夠玄玄一世無憂,叔叔不必擔心。」
太子斜眼看了一眼,她面上全然是個十八歲的姑娘,不似有假,也不在問。他做一副家長模樣,意味深長的說道:「此前你父親的墓沒建好,便叫他一直在隴右那淒涼之地孤單著,我一直著人加快催促趕工,再過一年便能建好。待明年完工之時,你去隴右道將他接回來可好?這事我一直愧疚,叫阿兄在那裡停了多年。」他眼中含淚,竟是無比傷心。
李玄玄的父親簡王當年受陛下所託帶著魚符去隴右道安西都護府送兵符和糧草,人才入隴右,便遇到了突厥的流兵夾擊,命喪當場。
因去的突然,他的屍骨一直埋在隴右,至今未歸李氏墓地。即便同他父王一母同胞的五叔齊王,也未曾將他的墓地之事放在心上,太子叔叔,實乃重情重義之人。
李玄玄跪在地上,叩了三拜,「玄玄謝謝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