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自由(第1/3 頁)
臨近六月的午後,蟬鳴燥熱。
一輛華蓋馬車正行進在鄉間小道,後頭跟著一輛油布馬車,一少年跑馬跟著。路邊野花鬱郁、林蔭成片,好一派蓬勃之景。
車內,軟布包著內壁,一軟榻橫在裡頭,榻上還有一小几,上頭陳著蔬果清茶。朝華與淮瑾同坐期間。車內雖寬敞,但二人坐得近些,那一股甜香浮在淮瑾呼吸中,恰是醉人。
朝華收著興奮勁,將自己打算開酒鋪的事情仔仔細細地同淮瑾說上了一番。
“你是說你在西市盤了間鋪子嗎?”
淮瑾一手斜倚著榻,一手拿著扇子悠悠扇著,送些涼風。此刻他正光明正大地盯著身邊的人瞧看,眼角含情,拼命忍著才沒有伸出手去撫摸朝華薔薇花瓣一般的柔美面龐。
“正是呢。”她端坐於榻邊,被淮瑾一手鬆松地圈在懷中,“待今年的櫻桃下來,就可以著手釀酒了。我前些日子去廚司請教了一番,馬廚娘同我說,果酒的釀製週期可長可短,短的時鮮果酒呢取的就是一個鮮味,半月便能上架售賣;而時間長些的果酒呢三個月也是有的,我打算前三個月多推出鮮釀櫻桃酒,後面便推出深釀櫻桃酒,要想喝時間長的酒呢就得提前預定。”
淮瑾笑笑,又點點頭,眼神仍舊沒從朝華臉上挪出來。他揚著扇子給朝華送些涼風道:“嗯,流程聽上去沒什麼問題。鋪子已齊備了嗎?”淮瑾沒有發覺自己的聲音正不自覺地放輕。
朝華伸手接過淮瑾的扇子來快速扇了扇,苦惱道:“可都沒有呢,如今只盤下了個鋪子罷了,還只是個空殼子。若是現在就置辦齊備各樣文書,請了掌櫃、跑堂的過來,我的銀錢可就打不住地花出去了。”
淮瑾卻滿不在意道:“銀子花出去便花出去,這又有何妨?若是不夠的只管去張掌家處支領便是。”
朝華被這套土豪理論給噎住,笑道:“殿下,且不說開鋪子要樣樣儉省,更別說這原料尚還沒有著落呢,等這邊好了咱們再去置辦文書豈不更好?要都像您這樣開鋪子,那還賺什麼錢呀,不過是花錢出去找個樂子罷了,哪裡是開鋪子掙錢去了。”
淮瑾見她說得起勁,復又點點頭道:“你說得有理,開鋪子這些我倒不懂,沒法子幫你。若是銀子不夠儘管去支取,我已和張掌家打過招呼了。”
朝華見他只知叫她去支銀子便曉得他不懂得如何開鋪子賺錢,便略過去這個話題,轉而掀了簾子看向外頭。
如今她已是自由身,手裡還有閒錢能開個鋪子,看外頭景色便多是愉悅,各處盡是好風光。
“殿下您瞧!”她伸出手去指了外頭,“那兒有一汪泉眼,底下還聚了個清潭,瞧上去霎是清涼解暑呢!”
淮瑾聞言便也靠過去看,二人頭挨在一起,朝華側頭便見淮瑾就貼在她面上,清俊面容在這綠意盎然下如松風水月,霎時間眼角便覆上一層柔紅。
而淮瑾偏頭瞧見她眼角含春的模樣早已怔愣,偏過頭去又深呼吸幾下,方道:“倒是好意趣,停車!在此處設帳。”
二人便在此處停下休憩,隨行的丫鬟只有月明和積雲,朝華想去幫二人搭把手,淮瑾輕輕笑著放她去。三人便一同搭起帳幕來,說說笑笑,又在芳草豐處放了毯子。很快收拾好後她二人自去休閒,淮瑾則與朝華同臥看雲捲雲舒。
他躺在綠草如茵上,伸了一隻手臂出去,又攬了朝華過來,她便枕著淮瑾的手臂,二人頭捱得極近。半晌淮瑾方道:“朝華,我雖是皇子,但從不自恃身份、仗勢欺人。身份誠然是個好東西,人人對權力趨之若鶩求的也就是個更高貴的身份。
“但身份並不能代表一切。居高位者若存了惡意,給下面人帶來的苦難便如大山壓於身,是滅頂之災。但若能始終心存善意,不管地位高低、身份高貴還是低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