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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玉堂花箋上仍是畫了一幅畫,那畫上有座小山,山間開滿木芙蓉。
舒池朗閒來無事,經常到碧樹涼秋書院一遊,跟李玄玄說說長安城裡的繁華,和他最近又遇到什麼樣絕色的小娘子。這次來,他說李敏死活要嫁給他,還尋到平康坊去了,他萬分後悔撩撥了李敏,但是這事怪李玄玄,都因為那日在這院裡,山參酒喝多了,覺得心火中燒,迷了心性,才看錯了人。
李玄玄聽著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這般摘清自己的花花心腸,只撇下一句:「忒不要臉。」
舒池朗搖了搖手中摺扇,笑著道:「公主莫不是呷醋了吧?你可莫要愛上我才是。」
「眼下冬月,用不到扇子,你且繞過它吧。上好的竹柄扇骨,極佳的絹布扇面,被你扇的一股子風流脂粉味兒,俗不可耐。」
舒池朗趕緊合上扇子,插在腰間,「我家公主說話總是這麼一針見血。」
李玄玄搖搖頭,一針見血太輕了,「不對。是死無全屍。你怎麼還不走?」
舒池朗坐到長凳上,「想留下蹭飯。許久沒吃到碧樹涼秋書院的美味佳餚了。」
李玄玄抬手喚道:「蘭娘,快些做午膳來。好趕緊送走總舒大公子。」
舒池朗笑嘻嘻的居然沒回嘴,他跑回馬車上,又抱下來了一大顆帶著樹枝、掛著果的柿子樹來,「公主且看,我那日答應你的,清心冰柿。捱過霜打雪飄還沒摘的柿子,更甜呢。」
李玄玄聽著覺得他似有所指,煎熬過的萬物都更有滋味麼?
原本錦緞綾羅的舒公子,抱著樹杈,實在太過好笑,她笑道:「你果然砍了一棵柿子樹來,莫不是個傻子吧?」
舒池朗眉眼舒展,「人家都是千金博美人一笑,瞧瞧我家公主,不過一棵柿子樹,這麼容易就打發了。」
寬叔從門外走來:「公主,有位白野望白公子,說是來尋裴小姐的。」
李玄玄看著舒池朗,問道:「是他?」
舒池朗撇撇嘴,肯定道:「是他。」
「你也真是奇人,眼見自己未婚妻喜歡別人,也竟如此淡定。」
「前,未婚妻。」
李玄玄無奈點頭,「前,前,前。」
舒池朗抬眸,「我心愛過的女人,我都是由衷希望她們好的,即便四郡主煩我煩的要死,我也希望她能覓得良人。」
李玄玄哂笑,「月老若是聽到你這番言論,定將你打入無紅線的地獄。你在月老的姻緣陣裡,就是個禍害。」
舒池朗拱手,「謝公主誇讚。」
白野望走了進來,朝著李玄玄拜了一拜,「想來這位就是十七公主了。見過公主,在下白野望。」
他穿著一身收緊的黑色胡服,腰間繫著一把玄色寶劍,腳蹬一雙黑色皮靴,利落瀟灑的很。手中拿著一個用布包著的四方盒子。
李玄玄道:「聽琳芝說起過,果然氣宇不凡,不似意氣書生,滿是遊俠味道。」她這話褒揚了白野望,同時還揶揄了舒池朗的書生模樣。
白野望拱手,「多謝公主抬舉。池朗,你也在。」
舒池朗面上淡淡的,瞧不出有什麼不妥,「嗯,我給公主送山茶花來,順便吃個飯。」
白野望似是有些著急,「琳芝呢?」
李玄玄說道:「今日巧有個清談雅集,煎茶和茶點的,她很是感興趣,在旁聽。」
白野望道:「那我等她。」
「你來接她?」
「不是,我來告別。」
「你要去哪?」
「鹹陽。」
說話間裴琳芝走進碧樹堂來,見到白野望的瞬間,她眼中似著了星光,小步快走道他面前,輕輕拽了一下他的衣袖,「白郎,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