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真靈一點反虛空,蝶夢莊周源流通](第1/3 頁)
“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季禺躺在乾草鋪成的矮床上,神色迷濛的喃喃道。
渾身酥麻痠疼,掙扎著坐起身,四周泥糊的薄牆,蘆葦扎就的房頂,正東牆上掛者八斗硬弓,兩壺箭。
牆下四腿兒矮几,上面罈罈罐罐,盡是陶做的,西邊三尺是灶臺,爐子裡尚存火跡。
一切都顯的如此的真實。
“我到底是馬華,還是季禺。真耶?假耶?若是假的那這夢也太長了吧!”渾渾噩噩的搖了搖頭,季禺恍如隔世。
在夢中,季禺變成了一個叫馬華的人,在那個世界裡,充滿了此世俗人所不能理解的一切事物。
有能飛天的鐵鳥,喚作飛機,日行千里的鐵盒子喚作汽車。還有電腦,電視等種種高科技。
季禺夢中一世七十年,經過無窮荒誕不經的事物。於此一夢,都忘記自己的本來面目了。
徹底融入異世,直至壽盡而死,一靈真性,反本歸元。也不知自己是地球的馬華,還是大夏的季禺。
坐起身,只覺渾身痠痛僵硬,彷彿經歷了數載歲月一般。但見灶臺之下尚有火跡,點點火星夾雜在草木灰中。
蹬上雙耳草鞋,直起身來,踉蹌的走到門前,推開木門,跨過低矮門檻。
點點斑駁的陽光照入,外面是個方圓百尺寬的院子,四周用碎石搭起,高有三尺二寸。
靠右院角搭了丈許高的棚子,堆起層層或幹或溼的蘆葦,乾柴,有粗有細,有枝有藤,俱是碼成合抱粗的一捆。
左院角種了兩樹桃子,三顆李子,值此時春暖,各自抽枝發呀,李樹只兩三點綠葉,桃樹卻有滿樹含苞。
樹下打了口水井,微光照耀,水井上水霧騰騰,專用來蒸飯,澆花。
看著院中似熟悉,又似陌生的環境。季禺只覺恍然如夢,今生如昨,似黃粱一夢。
甩了甩手,踢了踢腳,活筋動骨,扭了扭腰,身躬臀撅,似搖頭擺尾。
這個卻是夢中所學,喚做《第八套全國中小學生廣播體操》於異世之中自幼所學。
夢中馬華,有空就煉,堅持不移,善能強身建體,是以壽盡天年,百病不生,全賴此奇功爾。
如今筋僵骨脆,又逢晨霧,卻正好演練一番,也好舒筋展腰,強身健體。
季禺在院中,似跳似蹲,時如仙鶴展翅,時如猛虎躍澗,看似肆意翻騰,卻又總不離方寸之地。
約莫半柱香盡,打完收功,季禺只覺渾身熱氣騰騰,胸中暖暖,霎時筋柔骨正。
擦了擦汗,回屋拿了毛巾,去井邊打了半捅水上來,也不懼初春水寒,脫衣棄履,蘸水沐浴。
待洗淨塵垢,也不是梳箅,二尺青絲披與腦後,取條抹額束於額前。
井中儲水充足,雲霧霞霞,晨光微微,水波盪漾,似天人雕琢的鏡面一般。
季禺探首看去,水波泛泛中的青年,大眼濃眉,面色紅潤顯微光,青絲如瀑二尺長,雖是平平人相貌,卻有正氣眉中藏,雖只是灰麻衣粗布,卻非是俗類人間郎。
如此季禺只覺渾身暢快,心靈通透,頭清目明,在不負方才渾渾噩噩,不禁大笑三聲:“哈哈哈,如今方知我是我,暢快,暢快,過往雲煙,不過黃粱一夢罷了”
言罷季禺走到茅屋門口,閉了大門,至柴棚下,取了賴以季禺謀生的銅斧頭,大步走出中門,院門是手臂粗的樺樹用葛藤圈的籬笆。直往山中行去。
季禺是獨自一人住在折溪裡,坎龍山中,原家中還有個兄長,哥哥伯蒼在離折溪裡四十里外的昌邑城裡。
只是幾年前伯蒼在昌邑娶了黃老太公的女兒,就此在城裡上了門。
老太公故去後,接掌了黃家的幾條烏蓬船,伯蒼自己並幾個梢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