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第1/2 頁)
長子謝安懿也站在一旁,身上還穿著未褪下的甲冑,嘴唇乾枯,沉沉地看一眼父親,也搖搖頭。
太子都解決不了的事,已經是難以想像的大事。
他們帶著幾隊人馬搜查都找不到的人,或許,就真的再也不會回來。
積壓了一整晚的驚疑、猶豫、僥倖,在這一刻全都變成了震破耳膜的喪鐘。
謝兆寅手有些抖,從懷中摸出那枚金簪。
對於小女兒,他忽視了多年。
謝菱小時候,他連看都看得很少。甚至直到小女兒三歲時,還認不出他,只覺得他有幾分眼熟,彷彿也曾來過她的房間。
有一次謝菱貪玩,從樹上摔下來,他恰好在一旁,謝菱疼得要放聲大哭,伸著手要人抱,那可憐的小模樣,讓謝兆寅忍不住走了過去。
結果謝菱擦掉淚花,水靈靈的大眼睛看清了是他,小米粒似的牙齒咬咬唇,就折身投入了大她幾歲的婢女懷中,被婢女哄好了之後,還含著小手,敬畏地看著他。
那時,謝兆寅的心情是如何的?
記不大清了。總歸,是對這個不懂得討好他的小女兒,不大喜歡的。
如今想想,為什麼他當時走過去時,只是居高臨下地站在那麼小的人兒面前,而沒有像那個婢女一樣,把她抱起來,拍拍她的背,給她吹吹藕臂上的灰塵呢?
謝兆寅回了神。
他眼神茫茫地落在門檻上,張了張口,啞聲吩咐:「那個環生,好好安置一下。」
一旁的謝安懿點點頭:「是。」
他朝後院走去。
雖然是親兄妹,但畢竟都不是小孩子了,謝安懿不方便直接進妹妹們的閨閣。
他想了想,去找最為年長的大妹妹,打算讓華珏帶著人去照顧一下三妹妹的婢女。
結果走到謝華珏的院裡,一個守門的人都沒有。
他只好自己走到了門口,這才發現,原來院子裡所有的下人都跪在裡面聽謝華珏發脾氣。
透過門縫,謝安懿看見謝華珏將觸目可及的東西一陣亂摔,桌上的筆冼水墨,全部被扔在地上,還有一個精美的盒子,也被摔在地上。
謝安懿認得那個盒子。
是他從南部特意挑選的紙燈籠,如此重摔,只怕裡面的竹骨已經全部折斷。
伴隨著噼裡啪啦的聲響,謝華珏聲音中的怒氣依舊衝出房頂。
「那個環生,賤婢,怕是多長了張嘴,她主子出了事,關我什麼事?自己好死不死去湊熱鬧,偏偏連累了我,我憑什麼要躲在屋裡不出去?」
謝安懿腮幫動了動。
他沉著臉轉身離開,親自去向謝菱的房間。
主子不在,院子裡空蕩蕩的安靜。
見他到了,小廝連忙行禮,謝安懿伸手攔住。
「我就是過來看看。聽說環生一整天沒吃東西?你找個人,去勸勸她。」
「是,大公子。」
謝安懿看著那小廝去了耳房,自己提步進了謝菱的屋子。
他伸手推門,帶著甜意的香氣便漂浮過來,像是果子冰鎮在井水裡,清甜沁人。
謝安懿不知道,這是三妹妹房中的香味,沾染到了三妹妹身上,還是就是謝菱身上的香味,以至於她常住著的地方,也變得甜香。
說到底,他跟謝菱見得也很少。
尤其是謝菱不受父親喜愛,對於他這個長子而言,揣摩父親的心意是很要緊的事,父親不喜歡的孩子,他更不怎麼上心。
謝安懿在書櫃前站定。
他的目光定定落在木格里,被擺放得端端正正的胖圓燈籠上。
他是真的不怎麼上心。
就連給妹妹們挑選伴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