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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字句句似乎極為衷心誠懇,而且極其謙卑,可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我黎奪錦打自己的仗,與你朝廷無關,不要你的賞賜,也不要你的封王。
看似忠誠,其實就是,不稀罕。
皇帝哪怕原本就沒有非要為黎奪錦加官進爵的心思,收到他這份奏章也是氣得不輕。
但兩年時間,黎奪錦也成長許多,即便是不敬,也不會被皇帝抓到小辮子,面上做得圓滑無比,讓皇帝拿他毫無辦法。
好在,黎奪錦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事業心,除了帶兵打仗,就是窩在他那個別院裡不出來,皇帝也派人去調查過黎奪錦駐紮的那個鎮子,但是什麼異樣也沒有查出來。
久而久之,只能放任他這樣下去。
畢竟,不要名還不要利,又是一把鋒利的好刀,即便這刀硌手了些,那也沒有哪個皇帝能捨下心來不用。
而黎奪錦不愛上朝,除了是因為不屑,更因為他已經不知何時養成了一個習慣,每次回來,必迫不及待地先找阿鏡。
「阿鏡。」青年靠在纖柔女子的肩頭,聲音倦懶,與平日裡在沙場上的叱吒似乎全然不是一個人。
他唇角輕揚,丹鳳眼的形狀這兩年長得更加開闊,從原先的柔美變得暗藏鋒芒,微微斂下來時,如妖媚黑玉。
眼尾的淚痣紅得發亮,灼灼如火。
「我頭好疼。」他伸手輕輕一拉,將女子拉扯得倒在床榻上,側臥在他身旁,輕聲呢喃,「在外的這幾個月,都是我獨自忍過去的。阿鏡,你現在得幫幫我……」
感受到纖柔的手指熟稔地撫觸到他太陽穴上輕按,黎奪錦唇角勾得更深,雪狐一般俊俏妖美的臉上,因這過濃的笑意,而顯出一汪甜蜜。
他撒謊了。
在戰場上,他每日經歷的都是腥風血雨,敵人的血,敵人的殘軀,如同天上降落的雨一般頻繁而自然地出現在他眼前,他心中的魔種當然是汲血飽飲著,並不會跳出來以頭疾折騰他。
但是,他只需要一個小小的謊言,就可以換取阿鏡對他的疼惜,何樂而不為?
黎奪錦手臂一鬆,原本撐著自己上半身的力道也鬆懈了下來,似是極其疲憊一般,倒在床上,拆散的長髮與阿鏡的交織在一起,鋪了一床。
距離太近,放在他太陽穴上的手指頓了一頓,見他閉著眼沒有動作,才又繼續緩緩揉摁起來。
黎奪錦笑顏盈盈,伸出雙手捧住阿鏡的臉頰,將她微涼的,柔軟的小臉捧在手心裡,才覺得心中被安全感充盈。
他同她額頭相抵,呼吸相聞,得寸進尺地抱怨道:「在外面,不帶著阿鏡,我都睡不好覺。」
阿鏡幫他揉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想偷懶,還是看出來他其實沒有真的頭痛,軟軟的指頭開始鬆勁,時不時輕慢地在他頭皮上揉擦一下,也不知道是給他揉太陽穴,還是在撩撥。
黎奪錦睜眼看著她,似笑非笑,目光灼灼。
但阿鏡當然是不會撩撥人的,她只是真的不大上心罷了。
她跑了會兒神,想著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見黎奪錦不說話了,她便開口問:「黎奪錦,最近有些亂糟糟的,有好多人說,在查奸細。是要查誰?也要查我嗎?」
黎奪錦眸色暗了暗。
樹大招風,以前他的世子府很小,很緊湊,他一個人便可以管得周密,但是如今攤子大了,漸漸有往日他父親的威風,有些細枝末節,便不可能是他一個人能掌控的。
他在前線時,便隱隱聽到有奸細的傳聞,因此防備留心,果真不久後,便叫他抓到了一封通敵密報,而順著這密報追查下去,又犧牲了十數人,才查出來,這密報的源頭,竟可能是出自世子府。
因這份密報涉及軍情,便無法再當成黎奪錦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