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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杳鏡結束了思考,她歪了歪腦袋,熟稔地扮演起阿鏡。
「不對。方才,你還叫我快點離開,免得打擾你。」
黎奪錦抓著她的手猛然一緊,用力搖搖頭,急切地說:「不用了,之前,我是擔心有人看到你與我親近,對你不利。現在不會了,阿鏡,我會護你一世周全,你信我。」
「原來是這樣,我信你呀。」阿鏡依舊歪著頭,模樣天真,說著黎奪錦最想聽的話,語氣中卻沒有一絲誠懇,「可是,阿鏡已經死了,怎麼辦呢?」
她話音落下,好似魔種降世,噴出的地獄業火,瞬間遍佈了整座宮殿,夢境之中,整座殿宇熊熊燃燒起來。
宮殿之中的裝飾物都被大肆焚燒,不管是簾帳,還是瓷瓶,統統被燒了個一乾二淨,一丁點也沒有留下。
黎奪錦面如金紙,像是沒有了一絲活人的氣息,他驚怔地盯著眼前人,周遭的場景在飛速改變,被燒光的宮殿變成了一處廣闊的刑臺。
天又陰又沉,像是快要整個掉下來,鉛雲重重疊疊,深冬的蕭瑟讓空氣也變得逼仄,周圍擠擠攘攘的百姓們聚在一起,迷茫又期待地圍觀著刑臺之上,好奇著究竟有沒有早些處決了叛徒。
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
行刑臺正中央,女子挺直腰背跪著,她的眼睛又大又純淨,臉蛋小得像只狸花貓,黎奪錦手中的長劍穿透她的心臟,血珠凝聚在劍尖,一滴、一滴地墜落下來,越來越大顆的血珠砸落在地板上的啪嗒聲,便是整個空間之中唯一的聲響。
黎奪錦盯著自己的劍尖,眸色整個變得空茫,他彷彿不會呼吸,也不會動彈,倒好似那柄劍捅進的是他自個兒的心臟一般。
鉛雲終於爆發了,冰點似的雨珠噼噼啪啪地砸下來,但黎奪錦好似沒有絲毫反應,所有這些,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的刺激,他也好像成了一個死人一般。
直到一聲尖銳的報喪聲劃破天際——
「叛徒已斬,願世子治下,海晏河清!」
黎奪錦才忽然動彈起來,他渾身抖如篩糠,五官扭曲猙獰得不受控制地移位,雙眼幾乎脫框,幾個近侍屬下衝上來架住他,一根根掐著指骨掰開黎奪錦握著劍柄的手,攔住他的臉,將世子扶下臺去。
黎奪錦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被人扶著拽著,腳步固執地不肯移動,眼睛死死盯著跪在他身前的女子,他的力氣很大,此時卻流瀉了個乾淨,一點也使不出來,被人幾乎是拖著下了臺,眼睜睜看著那個鮮血浸透半邊身子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
他喉中發出嗬咳之聲,好似喉嚨繃直了,血塊堵在裡面,無法正常發聲,他說的話沒有人能聽懂,只覺得瘮人,像是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哭嚎。
在黎奪錦最後的視線余光中,阿鏡的身體倒在了行刑臺上,她側倒著,雙眼應該是望向了城民百姓聚集的方向,背影留給了他。
蘇杳鏡察覺到一瞬的劇痛,她被彈出了夢境。
系統語氣有些害怕地說:「宿主,你太厲害了,僅僅一句話,就讓夢境所有者得了夢魘,反而被夢魘困住,不得不放你出來。」
蘇杳鏡撩開簾帳,披衣起身,她隨手拿的那件外袍有些寬大,裹著她瘦薄的肩膀,在她窈窕身後拖出一道弧形擺尾。
蘇杳鏡「嗯?」了一聲,無趣地應道:「這有什麼,你沒被夢魘過?哦我忘了,你不會做夢。」
系統:「……」
又是這樣,宿主又是這樣輕飄飄的。
要知道,那位可攻略物件的入夢技能可是從主神那裡得來的,它用儘自己所有的許可權,也只能削減一部分效果,宿主上場之後,卻是直接扭轉了地位。
蘇杳鏡抱著手臂,站在燭火前平復心緒。
就像她說的,她的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