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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始達有點懷疑地看看南季森的後腦勺。他們剛才透過那幾個手勢就能交流這麼多資訊嗎?不管怎麼說，自己倒真的需要好好梳洗一下了，自從昨天早上起，他就沒有洗過澡，身上到處是乾涸的血跡。

乘坐電梯又向下了三層，沿著曲折的走廊走了兩分多鐘，他們來到一間類似急診室的地方。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子聽到動靜抬起頭來。她看上去約莫和霍始達的妻子差不多年紀，金髮，有十分秀美的眉毛，右外眼角的一粒小痣更襯托出明亮的眼神。

&ldo;茉莉醫生，請幫霍始達醫生清理一下頭上的傷口。&rdo;中校說，&ldo;霍始達醫生，我半個小時後再來接你去見中將。這裡的通道很複雜，請別亂走。&rdo;

等南季森中校離開後，霍始達略鬆了口氣。和軍隊或政府的人在一起總讓他有些不自在，骨子裡他是個喜歡普通和平淡的人，來到這個急診室使他又有了回到平時熟悉的工作的感覺，不由令他少了幾分拘謹。

&ldo;你好。我是楊茉莉，叫我茉莉就可以了。&rdo;茉莉醫生微笑著把他引到座位上。

&ldo;霍始達。很高興見到你。&rdo;

&ldo;你也是醫生?&rdo;茉莉好奇地問。

&ldo;是的。腦外科。我在毛爾丁紀念醫院工作。&rdo;

&ldo;啊，那座華盛頓的著名醫院。剛來?&rdo;

&ldo;是啊，早上6點才剛到這裡。&rdo;

&ldo;可現在都快9點了啊。真不知道那個中校在想什麼，為什麼不早點帶你來包紮?&rdo;茉莉一邊和他聊天，一邊熟練地準備消毒劑和藥棉。她細心地察看霍始達額頭上的傷口，霍始達閉著眼睛，感覺到她的手指接觸到面板，帶來點點清涼，心裡充滿平和安寧。

沒過多久，茉莉就把髒血塊全洗去了，額頭的傷口其實已經結了痂，不用再上藥。茉莉取出繃帶繞著他的額頭紮了幾圈，然後給了他一個微笑：&ldo;行了。&rdo;

&ldo;完美的包紮。&rdo;霍始達衷心地說。

&ldo;謝謝。&rdo;茉莉上下打量著他，&ldo;呃，你需要換件乾淨的衣服麼?這裡有多餘的醫師服，正好你是醫生，該不會介意穿這個。&rdo;

&ldo;嗯，好吧。&rdo;霍始達猶豫了一下同意了。畢竟作為一個醫生，他對清潔格外敏感。

茉莉到隔壁儲藏室拿了一套白袍，順帶還拿了t恤。&ldo;全是新的。&rdo;她說，&ldo;這個地下基地從昨天起剛開始大規模運作。我也是剛來報到的。那邊是更衣室。&rdo;

霍始達謝過了她。頭頂上的一盞日光燈突突地閃了閃。&ldo;這個燈從我來的時候起就有問題。&rdo;茉莉注意到他有點緊張，微笑著說，&ldo;衣服雖然是新的，可這個基地卻已經建成好幾年了，辦公設施都是老的。現在到處缺少人手，我希望電工還能有空來修好它。&rdo;

她的確很會為別人著想，霍始達想。他們在談話中始終迴避著昨天那場空前的大災難。

他進入更衣室，脫下髒衣服，用紙巾蘸了點水擦拭身體上幾處汙跡，然後穿上乾淨衣服。鏡子裡的他看上去有點蒼白，一綹頭髮垂下來搭在繃帶上，神情僵硬而冷淡。

還生存著。

忽然間，好幾個日光燈同時熄滅。洪亮的格里高利聖歌再一次在他的頭顱裡爆發。

&ldo;不--!&rdo;

外星人又進攻了!

霍始達一個踉蹌，雙手扶住瓷水池，腦袋裡陣陣噁心暈眩。音樂囂張地在思維的水面上翻騰。他咬緊牙關，四處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