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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無心之語,難道竟然說中了嗎?會不會這一目十行的能力,就是多出來的那03所造成的?
我瞧瞧繼續以驚人速度看檔案的六耳,輕輕搖了搖頭,給自己做了套眼保健操,坐下接著看。
「張金龍!」六耳叫起來:「找到了!」
在我連忙湊過去的時候,六耳突然垂頭喪氣地嘆了一聲:「唉呀,57歲死的。」
「張金龍這個名字很普通,同名同姓的一定很多,這些檔案我們總得都看一遍,然後再把叫這個名字的人列在一起篩選。」
檔案室裡紙張「嘩嘩」地翻動聲一直持續到上午十一點十五分。所有的檔案都看完了。由於六耳一個頂倆,比我預計的要提早不少。
我站起來挺腰的時候,一陣頭暈眼花,這活勞神費力,多幹肯定折壽。
加上最先找出的那位57歲的張金龍,一共找出三個。年齡分別是57、69、24,哪個才是我們的目標十分明顯。
我和六耳湊在一起看這短短的死亡檔案。
死亡時間是1982813。
張金龍,死亡年齡24歲,火化地西寶興路火葬場。
這份檔案是我先找到的,那時我在震驚之後,默不作聲地放在了一邊,就是希望六耳能晚些看到,或者找到另一個符合條件的張金龍。
因為,在死亡原因一欄裡,寫的竟然是「槍斃」!
六耳的臉離我不到十厘米,可我不敢轉頭看他此時的表情,我甚至不願意去想像。
他尋找了這麼多年的生父,多少次令他午夜夢回,多少次想像過父親的身影和麵容。我想,在他越來越憎恨母親的時候,也一定把父親的形象塑造得高大而完美。
可是現在,「槍斃」這兩個字把一切瞬間敲得粉碎。
粉碎!
「這,就是爹?」六耳問。
我不知道他在問誰,問我?問他自己?還是問老天?
我沉默著。
這就是遊芳始終不願告訴兒子的原因吧。
他的父親是個槍斃犯!這樣的事實,怪不得要對年幼的兒子隱瞞。
可張金龍是犯了什麼重罪才被槍斃的呢?
這份檔案上沒寫,簡單的幾欄,再沒有其它資訊。
「我去一次廁所。」出民政局前,六耳對我說,尾音有些顫抖。這是從剛才開始,他說的第二句話。
我在廁所門口徘徊了很久很久,他刮手和臉上的毛原本用不了這麼多時間。
我看著他的臉。在眉角、臉頰和嘴角,有三道傷痕。
我能想像他在刮的時候,手抖得有多厲害。
「走吧。」他說。他的眼神望向下方,整個人散發出濃濃的悲傷。
我和他慢慢地走在路上,並沒有直接叫車回家。
天陰著,空氣的濕度很高,悶熱。
「人不是為別人活著的,你活著因為你自己。」我說。
「我知道。」他說。這讓我意外。
「我媽肯把爸的名字告訴你,說明她覺得,到了我去面對這一切的時候了。」六耳雙眼看著前方:「你別擔心,我能抗下來的。」
我心中寬慰,一連串的打擊,終於讓他成長起來。
「接下來……咦?」
「怎麼了?」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前面人行道上一個小孩正捂著腦袋,蹲在地上大哭。
「呃,沒什麼。找個地方吃午飯吧,我餓扁了。」
找了家小店走進去,叫了兩份蓋澆飯。我覺得六耳剛才不會無故驚訝,他不講就算了,應該不會是很重要的事吧。
「接下來怎麼繼續,到市局去查張金龍詳細的案件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