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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就好。」
最後還是杜栩楊給動的手術,膽囊修復沒摘除,但據程城電話裡形容,這段住院過程雞飛狗跳,也是一波三折。
「我媽昨天問起你,她還想你年前能過來。」
「幫我和伯母說聲抱歉,」宋惟寧道,「等我回去給她拜年。」
「嗯,什麼時候回來?」
宋惟寧想了想,「可能要初五吧。」
那邊靜了一會兒,「可以早兩天麼?」
「怎麼了?」
宋惟寧以為程城是有什麼事,孰料對方被他一問,卻說,「沒什麼,你照你的安排來吧。」
然後程城便轉移話題,問宋惟寧回老家的感受,宋惟寧就隨便聊了聊現在老家有些什麼人,都在做些什麼事。
聊著聊著,這通電話煲也煲了半個小時,最後是遠房表親家的孩子上來喊宋惟寧吃飯,兩人才掛了電話。
吃完飯,把小孩子們安頓好,幾個大人就提著早就準備的鞭炮和紙錢打道上山。宋惟寧提前回老家,也是為了這件事,他要給十七年沒見的外婆上墳。
山路崎嶇,能走車的小土路只修到山腰,剩下的都得靠人自己爬,宋惟寧背了個背簍,裡面裝著一大卷沉甸甸的鞭。
今年是外婆去世第七年,需要隆重地祭奠。而山上還有外曾祖母、外曾祖父、外公、大舅……以及家族裡早年逝去的親人,落葉歸根,這座山再高再難爬,後輩們也依循逝者的意願把他們葬在山上,與林長眠。
跪在外婆墓碑前,宋惟寧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農村裡墓碑比較簡單,沒有嵌遺像,但是這麼多年過去,宋惟寧也還記得,外婆那時正當壯年,滿頭濃密的黑髮,天天背著農具在田間地頭忙活,而他就坐在田埂中間,捉蟋蟀、玩喇叭花兒……
下山的時候,宋惟寧留意張望,那些成片的橘子林都沒了,換成了竹林,竹林裡還跑著野雞,有人經過時呲溜一聲沒到深處不見蹤影。
很像以前,又大不相同。
冬月冷冷,大山裡清心的日子過得悠緩而漫長,生活節奏的驟然改變讓宋惟寧很不適應,每次早上醒來,都感覺這一天過得太慢了,他又需要同父母一道,去各門各戶拜訪,聽他們閒話些離他早已很遠的家長裡短。
就這樣等啊等啊,除夕夜終於姍姍來遲。
宋惟寧在國外也過春節,和華人同胞一起參加集體活動,不過到底和本土的儀式感不能同日而語。
早午飯吃簡餐,他們老家最看重是晚飯,舅媽和小姨還有三兩個親戚家的婦女一道,從早上忙到晚上,做了滿滿兩大桌菜,整個堂屋裡都擠滿了人。
堂屋正中的大彩電,早早就調到春節晚會前的綜藝暖場。
大家忙著吃吃喝喝,宋文鋒不能喝酒,但宋惟寧作為稀客中的稀客,明面上沒有太過正當的理由不喝酒,一群人攛掇著他「少喝點」,於是小酒杯裡還是被硬倒了白酒。
想到程城今天的微信,千叮呤萬囑咐,絕對不能喝酒。
宋惟寧想了一招,借酸奶的掩護算是瞞天過海糊弄過去,那杯白酒見底後,別人也就顧不上再盯他。
喝醉了的男人們面紅耳赤、互相推搡著你來我往,場面一度很混亂。宋惟寧藉口上廁所去了二樓,喘口氣。
還是空曠的曬臺,遠處有的人家已經迫不及待點燃焰火。
宋惟寧想發個語音,又怕人聽見,就改發了條微信。
——剛剛被人勸酒,我以一招內功逼酒術,把酒從手指裡逼出來了,我厲害吧?
然後收到回復是——你確定沒喝多?說謊的孩子要打屁股。
宋惟寧正要打字回過去,電話卻來了,他接起來,「我覺得你才是喝多了。」居然要打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