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誓言繞耳不少年(第1/3 頁)
龍珠也有還願的本領。
一顆龍珠只能許一個願望,如今龍族的龍珠越來越少,穆阿恪選擇用自己爺爺的龍珠,重築長城。
幕臣們認為這顆龍珠要放在刀刃上,至少是加固他們的長城,龍族不奢求往南方進發,只求在雪鬼肆虐時,冬地能有一方平安。
可惜只有穆阿恪明白,唇亡齒寒,亂世之中沒人可以獨善其身。
他成了冬地龍族口裡獨裁武斷的昏君,用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補他人窟窿,且龍珠重築的長城,堅固的程度也很有限,再牢固也只是一面城牆,會被凍裂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喀爾丹羽也沒有懷有感激之情,而是派使節去和冬地王談判,讓逃亡到東部的北蠻難民進入冬地,否則他願意魚死網破。
“怎麼個魚死網破法?”穆阿恪站在大殿上,他看著來使:“他還能打冬地?”
“長城可以被雪鬼推翻,也可以被走到絕路的人推翻。”
“王上已經幫你們修補長城,恩將仇報便是你們北蠻人所為嗎?!”多爾月憤恨的怒斥,來使卻毫不畏懼,視死如歸的站直身軀,昂起頭道:“長城是無涯大陸的長城,修補它是每個世人的義務!
傳聞銀甲就在極北樂川女地靈的宮殿裡,我們的喀爾丹王要去尋找銀甲,開天救世!”
“一派胡言!”穆阿恪怒氣沖天:“不要為你們喀爾丹王的野心找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重築長城,守住你們的家園,非但不感恩,還想進入冬地!”穆阿恪霎那間化龍,直接騰飛在嚇懵了的來使面前:“回去告訴喀爾丹王,冬地是龍族的棲息地,片隅之地再也容不下他人!若其還在如今這危難時刻生歹心,便別怪孤無情!”狂風與烈焰都在穆阿恪周身旋轉飛動,嚇得那原本剛硬的使臣兩腿發顫,兩眼發直,冷汗直流!
長城又屹立了起來,無憂愣了愣神,她低下頭又看向嚴質:“雪鬼為什麼要來到無涯大陸?”
“為了野心,為了能實現任何願望的苦海女。”
“所以,只要苦海女無法再實現願望,便不是苦海女了。”無憂忽然揚起嘴角,暮色降下,她的眼睛卻無比明亮:“沒有神力,世上就沒有苦海女了。”
不必因可憐人而自責,不必為可恨人而痛苦。
不必再為世人殫心竭慮、披肝瀝膽,又被他們中傷背刺、欺騙拋棄。
想到這裡,無憂更加堅定的拉緊韁繩,馬踢開了攔住無憂計程車兵,和清彌狂奔到城門下,嚴質看無憂做徒勞的掙扎,更是鄙夷:“真是傻到家了!你就是做夢,也出不了這個門!”
“速速開門!”無憂轉回頭,看向站在門洞外的月色下的嚴質。
“不要白費功夫,不要真把自己太當人物,你不是世人!你連塊鐵疙瘩都不算!”
無憂抬起眼,身上蔓延開一陣刺痛,而後這股刺痛就被怒火衝的一消而散!彷彿所有她委屈、讓她無奈、讓她憤怒絕望的滋味猶如毒蛇逆著血液一路上行,直接咬斷她的心脈,衝昏頭腦,她以從未有過的怒聲嘹亮的吼道:“狂妄無知的傢伙,速速開門,放行向西!”
那一瞬間,她的聲音嘹亮到能在荒原山丘間迴盪穿梭一百年一樣,彷彿是天神降世,謫仙歸位,嚴質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他竟有一瞬間,看到那僧人周身流淌著金色的佛光,目瞳生蓮。而無憂,那厲眸駭色的神情之外,竟立起猶如確鑿雕塑高大威風的元神法相。
嚴質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看著那金光慢慢消失,連牙齒都開始打顫。對啊,無憂不是人,更不是鐵疙瘩,她是活在傳說裡、約定俗成裡、墜落人間的地靈,在天上該位列仙班,在地獄寫進長生薄裡的傳說地靈,她有法相沒什麼奇怪的,可她上岸明明是為了當世人,怎麼卻成了神仙了?
無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