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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問道：&ldo;範鑫，範鑫呢？&rdo;範鑫應了一聲：&ldo;皇上，臣在這兒。&rdo;李世民的目光在人群中找了半天，才看見範鑫低頭站在一個角落裡，眼睛看著地面，露出一臉的不安。李世民說：&ldo;你躲在那兒怎麼參贊軍務，到這兒來。&rdo;範鑫稍一猶豫，走到李世民面前，封德彝等人紛紛把不屑的目光投向他。李世民佯裝沒有看見，向範鑫問起頡利鐵騎的現狀來，他這麼做既是真想了解敵情，也是想做個樣子給長孫無忌看，替他找回些面子。

範鑫告訴李世民，頡利的鐵騎本就驍勇，這幾年一直在和北方的薛延陀、鐵勒諸部交戰，最終統一了他們，經歷了這些大戰，其戰力比起從前就更強了。如果雙方的騎兵擺開陣式正面交鋒，我軍兩萬人難敵對方一萬人，步兵對其騎兵就更不用說了。

封德彝顯然對範鑫的話十分不屑，他冷笑一聲道：&ldo;哼，真是長別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頡利蠻夷之輩，無端犯我，輸理在先，又是孤軍深入，能不膽戰心驚？我軍是王者之師，同仇敵愾，這一來一回我軍長了多少戰力，敵軍又折損了多少戰力，你算過沒有？&rdo;範鑫唯唯諾諾：&ldo;這‐‐下官只想到了戰場上的事兒，沒去想戰場以外的事兒。&rdo;封德彝又道：&ldo;皇上在問你軍國大計，你謀事如此不周全，豈不是要誤國誤民？&rdo;範鑫不住地點頭：&ldo;大人教誨的是。&rdo;

長孫無忌看在眼裡，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ldo;我說封大人，現在可是說實話的時候，不是說大話的時候，您在這兒一個勁兒唱著什麼王者之師的高調，可是王者之師打仗也要靠真刀真槍，而非唾沫星子不是？&rdo;封德彝找不出話來駁斥對方，只得惱怒地說：&ldo;你、你、你這話什麼意思？&rdo;

貞觀長歌五 危城(6)

李世民不耐煩地道：&ldo;好了，不要扯遠了，說正題！&rdo;

這次御前軍事會議開了大半夜，透過範鑫等人對阿史那部騎兵作戰特點的介紹和杜如晦提供的最新偵察到的敵軍兵力和部署情況，李世民做出判斷，長安死守是根本守不住的。當他說出這個結論時，長孫無忌問：&ldo;如果明知守不住又必須要守下去，有什麼法子嗎？&rdo;李世民沉思良久，吐出兩句話來：&ldo;彼攻我城，我攻彼心！&rdo;

他的具體部署是派兩萬精兵主動出擊，伏擊三路敵軍中較弱的一路，重創對方後立即回師守城，另外在長安城中多布疑兵，迷惑對手。李世民認為，頡利挾雷霆之勢而來，斷不會料到唐軍會主動出擊，遭此挫折，定會心生猶疑，然後重新部署兵力，這一來，就可以為各路大軍回援贏得時間。

被派去執行伏擊任務的是尉遲敬德和侯君集，次日拂曉，李世民親自送大軍出城。侯君集的侍妾佩珠牽著女兒海棠正好也來送行，李世民的眼睛落在海棠的辮梢上，上面還掛著孝，李世民臉上掠過一絲傷感。他知道侯君集一家幾乎都被建成的爪牙殺光了，只有這個女兒從小寄養在他的摯友秘書丞蘇亶家裡從了蘇姓才逃過這一劫。從侯君集停留在海棠身上的目光裡，李世民看出了自己這位心腹大將對女兒的憐愛，他讓侍衛把海棠帶回宮中交給皇后好生照應。同時告訴侯君集，只要他這個天子的家小在，就有海棠在！

侯君集熱淚盈眶，當場提出要把自己的精銳飛虎軍留在李世民身邊。李世民斷然拒絕了，他對侯君集說：&ldo;朕知道你的心思，讓他們跟著你上戰場去吧！你們打得越好，朕就越安全，不然就是這八百人再怎麼善戰，又如何敵得過頡利二十萬大軍啊！&rdo;李世民的鎮定自若鼓舞了出征的將士，他們神情慷慨地走出長安西門，走向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