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劍鋒斬雪風聲噤(第1/2 頁)
穆拉德的思緒,從他記憶裡除卻白雪後的黃沙、綠洲、高樓、驛道、風雨豔陽那密密麻麻的旅景裡,將他帶到了一個人面前,記憶定格在那裡…… 穆阿涼的背後,是繁華璀璨的上京,她穿著一身漂亮的衣服,手裡拿著穆拉德最愛吃的包子,站在穆拉德面前。 “她面板白的像雪,嘴唇紅的像梅,眉毛是青黛色,彎彎的,沒有稜角,溫婉無比。 眼睛大大的,雙眸裡,全是光芒。 阿涼是冬地最美的姑娘,從小就集萬千寵愛,她和善、優雅、高貴、有才華、有正義感、有野心、果敢、堅強……她的優點,說一輩子都說不完。 愛她的男人從萬冬城排到長城,她卻一個也看不上。 骨子裡帶著傲氣,卻從不驕縱。 黑龍,黑色的龍,那麼漂亮,結實,孔武有力,看她一眼,就沒人能忘記。” 秦愚攥緊了手,又問:“我父親,為什麼會……” “因為他真的很愛你母親,我在上京待過一段時間,我敢肯定,他是所有阿涼見過的男人裡,最把她放在心上的人。” “為什麼?”秦愚皺起眉頭:“冬地王卻很厭惡他,你則這樣評價他。” “因為,我見過,冬地王沒有見過。他見到的,只是你母親去世的訃告。” 穆拉德說的很堅定,這話如此空蕩無憑,可他卻依然堅信一些已經無法認證的東西。 秦秉安對穆阿涼的愛。 秦愚沒有再多問別的話,而穆拉德卻有話要和秦愚說:“你只需要堅定一件事就好了。” 他抬起眼睛,看著秦愚:“沒有人來到世上,是白來的。你要做的,比你害怕的事要多得多。” “我沒有害怕。”秦愚轉過身去,卻也留下了自己的話:“我仔細想了想,世上沒有什麼可怕的事。” “那你身邊的那個女子呢?”穆拉德笑了笑,眼看著秦愚離開時的身影頓了一下,才繼續往前:“我乃龍族,她的氣息能穿透這地牢讓我聞到,到了上京,聞到的人只會越來越多!你被抓住了弱點,可她又是你的優勢,秦五郎,你真正該糾結的是未來,而不是你噩夢裡的過去啊!” 秦愚徑直離開了地牢,匯合了無憂他們,就上了馬車啟程了。 穆拉德的話淺嘗輒止則罷,若細細品味,秦愚則是被他扇了一巴掌。 他被幻景裡的一場噩夢纏繞的魂不守舍,卻忘記了更重要的事,上京越來越近,他想保護無憂,就必須有自己的計謀。 味道是蓋不住了,沒人能瞞得住皇帝,還有朝廷裡的豺狼虎豹,他必須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到燕陽的路不長,卻還是要走個幾日,雪夜裡在驛站停歇,又遇到了三個結伴的遊獵人,他們拿著彎刀,偷了驛站裡的一匹從北蠻來的駱駝,還搶了駱駝背上的毛皮。 第二天臨走時,無憂出門就撞見了那毛皮商人吊死在了驛站門口林子最前面的樹上,上面已經堆起來了一層雪,舌頭掉出嘴,眼球往外突,面板都凍的四分五裂,猶如皸裂乾旱的大地。 無憂驚叫了一聲,引來了秦愚,他把衝在前面呆若木雞的無憂拉回了身邊,這當間,清彌就走過去幫著店家把人放了下來,拉著那發白僵硬的手超度亡者。 “孫郎也夠可憐的,他是燕陽的商賈,家裡上有老下有小,年前秋天孩子剛害了病,本來家裡也不算富裕,過了年繳稅,別說看病鍋都難燒!要不然哪個傻子會往北邊跑,那邊正打仗!” 秦愚和無憂聽了老闆娘說的,半天無憂才說話:“可輕生了,就什麼都沒了啊,他孩子怎麼辦?” “昨天晚上家裡有人報信來的,孩子沒了,老的也癱著,他駱駝都沒牽,就跑回家去,結果沒趕上。興許是想起了駱駝,這不是還要過活,他家全指著駱駝了。沒想到碰見仨野狗!若不是沒生路,誰願意死這麼難看!” 無憂只覺得胳膊上隱隱一痛,骨頭上好似有無數個小錘在往裡面楔錐子,痛的扎心。 她低了低頭,就看到清彌還在幫著店家把屍身抬到草蓆上,往柴車上拉,幾刻鐘後,店家準備好物需,就趕著驢,打算往燕陽送。 “施主慈悲為懷,送亡者回歸故里,一定會得到佛祖眷顧。”清彌走回來,朝老闆娘禮了一禮,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