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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間,有人喊賤寶,扭頭一看,卻是毛砣。毛砣叫夏細毛,是賤寶從小玩的夥伴,在城裡收破爛,居然收成了一個小老闆,開了一間廢品回收店。毛砣說:“我們走吧,到我們的住地去。”賤寶還磨蹭,怕夏國華來,便要盧會計再給夏國華打個電話。盧會計把電話打過去,卻總是佔線,好不容易接通了,只聽見夏國華說臨時有事,不能來接他了,明天再來給賤寶洗塵。毛砣說:“洗個屁塵,他現在有錢了,還會瞧得起我們?”
走出火車站,映入賤寶眼簾的,是一輛輛急馳而去的汽車。那汽車就像八月份洞庭湖暴漲的洪水,一隊隊一層層地湧過來,讓賤寶感到一陣眩暈。而那一棟棟高聳入雲的樓房,則讓賤寶感到一陣壓抑。賤寶靜了靜心,便仰著頭去看樓房,一層一層地數,數到一半又數錯了,他不甘心,又重新數,嘴裡還念念叨叨,哪裡有這麼高的樓房,數都數不清。毛砣就開他的玩笑:“賤寶你別數了,等會城管隊員來了要收錢的。”
賤寶不信:“你撮鄉里寶喲,這數樓房收麼子鬼錢?”
毛砣說:“你曉得這城裡的城管隊員是麼子角色麼?他們麼子事都做得出的。”他接著講了一個笑話,說也是一個鄉下人來到城市,看到樓房這麼高,也是好奇地數。這時城管隊員來了,便說要收錢,數一層就一塊錢。問他數了多少層,那人說數了十層,便收了他十塊錢。回家後,他對自己的堂客炫耀,說城裡人真傻,我明明數了一十五層,說只數了十層,人家就真信了,只收了我十層的錢,這城裡人好糊弄呢。
賤寶說:“哪有這麼傻的鄉下人?我不信,這肯定是別人編造了來笑話鄉下人的。”賤寶又問,“住這麼高,頭暈不暈?你們不會也住這麼高吧,我會腦殼暈的。”
毛砣說:“你以為我們到城裡打工是來住高樓大廈的?我們是來建高樓大廈的。”
還沒走出火車站廣場,賤寶便有了尿意,便對毛砣說:“我要到哪個地方去屙坨尿。”
毛砣說:“天啦,現在這裡哪有你屙尿的地方。”
賤寶不以為然:“這有麼子,隨便找個旮旯裡就屙了。”
毛砣瞪了他一眼:“你以為這是在筲箕垸,男的女的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褲子一解就可以屙尿拉屎的?告訴你,這城裡你痰都吐不得,吐一口就得罰五塊錢。”
賤寶本來沒事,一聽毛砣說到吐痰,真的就感覺到一口痰到了喉嚨口。想著吐一口痰就要五塊錢,賤寶只好逼著往喉嚨裡咽,把臉都憋紅了。把痰嚥下去了,他說:“到處不準屙尿,那城裡人是不是每個人都帶一個尿壺上街?”
毛砣說:“也不是說不讓你屙尿,你可以到公廁裡去。”
賤寶說:“這城裡人也太講究了,屙一個尿,還公廁母廁的。那要是你同你堂客來了,還得你去找公廁她去找母廁?這不是折騰人嗎?”
盧會計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賤寶呀,你莫出醜了,公廁是公共廁所,男人女人都去的,只不過裡面再分男女。哪裡是你這樣想的,男人就進公廁,女人就進母廁?你想偏了。”
賤寶不服氣:“只怪這城裡人起的這名字不好嘛,容易讓人想偏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公廁,賤寶舒舒服服地把憋了一路的尿液排洩出來了,而後輕輕鬆鬆地跟著毛砣去搭公共汽車。雖然是起點站,但那公共汽車的門很窄,賤寶肩膀上扛著一個大蛇皮袋,等他好不容易擠進去,裡面已經沒有座位了。賤寶他們幾個人只好都站在過道上,賤寶把蛇皮袋小心翼翼地放在過道上,自己則站在前面攔著,生怕哪個冒失鬼把那罈子踢爛了。這時,一個乘客上車,嫌賤寶的傢伙礙了他的事,恰好盧會計那蛇皮袋裡的雞醒了酒,腦殼從那破洞裡鑽出來看熱鬧。那乘客很是厭惡地說:“哎喲,你們把公共汽車當貨車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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