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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兒看喬宿的目光卻變了樣,不再像以前一樣滿是輕蔑不屑:「姑娘,您吃好了嗎?我能不能看看簪子做到哪一步了好回去跟夫人交代情況?」
「你隨我來吧。」喬宿放下筷子,帶著莆兒上樓去看進度。
昨日還是一整塊粗糙滿是雜質的玉石,現在卻已經有了芙蓉花的雛形,莆兒不由得讚嘆連連,直道喬宿好手藝,深藏不露。
喬宿卻是重重嘆了口氣,莆兒忙問怎麼了。
「我預備在這裡雕一隻鳥兒。」喬宿愁了一整天無人可說,也不管莆兒懂不懂,便說起了自己的思路,「只是我總覺得,單純是玉石雕成的鳥兒,缺了幾分靈氣。」
莆兒確實不懂:「那、那姑娘想怎麼做呢?」
喬宿看了她一眼,低頭嘆了口氣:「我想要的東西,這裡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別看藍山縣只是個小縣城,卻是整個隱州最繁華的區縣,姑娘要想什麼肯定能買到!」
她想要的東西,這個時代不存在的。
「再陪我出去逛一圈吧。」喬宿道。
莆兒沒有了昨日的抗拒,滿心歡喜陪她出了門。
「姑娘,咱們昨兒去的是西市和東市,其實在藍山縣還有一個北市。」路上,莆兒神秘兮兮地在她耳邊說,「北市有許多市面上沒有的東西,或許有姑娘想要的。」
喬宿:「你說的北市,是黑市?」
莆兒做了個捂嘴的動作,慌張地四處張望:「姑娘,有些話是不能擺在明面上說的。」
喬宿笑了,沒有說她這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才更惹人懷疑:「那好,便去黑北市吧。」
今天是楚成舟到人界來的第十五天,也是他被掛在奴隸市場出售的第二天。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召國的,一起上岸的屬下也和他走散,半個月沒有下水,也沒有靈氣滋養,他現在虛弱非常,用人界的話來說便是即將「油盡燈枯」。
眼前一片模糊,奴隸市場裡脂粉味、汗臭味、煙味交織在一起湧進他的口鼻,楚成舟乾嘔兩下,險些暈了過去。
有人在他面前駐足片刻,他聽到那人和奴隸販子交談的聲音:「這人怎麼賣?」
「公子您看,這人不僅模樣俊俏,身量也是上品,公子您若實在喜歡,我忍痛五兩銀子賣給你。」奴隸販子諂媚地聲音讓楚成舟犯噁心,眼前人身上的劣質香膏味也讓他頭暈腦脹,不自覺地留下兩滴生理性淚水。
本來正打量他的男人忽然後撤兩步:「他的眼淚怎麼回事!怎麼變成鹽粒子了!」
說著那人便往後退,奴隸販子忙用骯髒的衣袖擦去楚成舟臉上的淚:「公子您看錯了!他臉上什麼都沒有!」
「少騙人了!難怪賣得這麼便宜,原來是不祥之人!這種人你都敢賣,真是喪良心!」眼前的人忙不迭的離開了,奴隸販子氣得牙癢癢,甩開楚成舟的臉。
「呸!老子都是奴隸販子了能有什麼良心!倒是你,一有人過來你就掉眼淚,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不祥之人?難怪沒人願意買你!」
楚成舟緊抿著嘴唇,從沒受過的屈辱在他心裡灼燒著烈火般的憤怒:大膽人類,不僅把他當成商品買賣,還要各種侮辱他!等他回到魚龍國,一定要上父皇淹了這群陰狠惡毒的人類!
只是他現在虛弱的連話都說不出來,還能不能活著找到族人都不一定。楚成舟眼底的憤怒被絕望取代,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摺磨,已經讓他狼狽不堪。
世有妖族,他們生活在靈力充沛的地方,鮮少踏入人界。因為人界靈氣稀薄,對妖族來說極難生存。
楚成舟是鮫人,需要靈氣,更需要水源,他離開水太久,身上的鱗片已經乾涸,靈氣耗盡,生命即將走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