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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一床夏被，丟到床上，鋪開。林無意眨眨還cháo濕的眼睛，忍不住抬眼。冷光she來，心虛的人立刻低頭，驚訝地問：&ldo;你今晚，要睡在這兒？&rdo;

&ldo;相同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rdo;林於鴻掀開被子脫鞋上床，林無意不由自主地往旁邊挪了挪，吶吶：&ldo;我沒事了，我保證。&rdo;

&ldo;你臉上現在還有淚。&rdo;看一眼絲毫不具說服力的人，林於鴻開啟他這邊床頭櫃上的檯燈，從資料夾裡拿出幾分檔案。

趁著對方不注意趕快消滅臉上的&ldo;罪證&rdo;，林無意見對方不打算改變主意，他又往旁邊挪了挪，讓開一些空間。

&ldo;我要看幾分檔案，你先睡吧。&rdo;林於鴻給了林無意一個臺階下。

林無意舔舔嘴，湊過去看林於鴻手裡的檔案。林於鴻側眼瞥了他一眼，不介意地把檔案遞過去，解釋：&ldo;是義大利一家公司的收購計劃書。&rdo;

林無意立刻退開：&ldo;我看到米蘭，我以為你要參加米蘭時裝周。&rdo;

林於鴻明顯一臉的鄙夷，他可沒有那個美國時間。林無意拿起自己的日記本：&ldo;你工作吧，我不打擾你了。&rdo;

&ldo;你還不睡？&rdo;

&ldo;我寫點東西，寫完就睡。&rdo;

見林無意的本子上已經寫了些內容了，不過都是法文寫的。林於鴻看了他幾眼，沒有再說什麼，專心看檔案。

因為有人在一旁&ldo;監視&rdo;，林無意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傷心。寫完今天的日記，他又從床頭櫃上拿過筆記本，寫了一篇隨筆，當然用的還是法文。林於鴻在認真的工作，眉心比平日更多了幾分嚴肅的冷漠，林無意不敢打擾他。看看時間，已經10點了，他習慣性地拿過床頭的小說看了起來。看著看著，林無意打了幾個哈欠，放下書，他躺下。想說一聲&ldo;晚安&rdo;，又見對方專心致志的，他閉上眼睛，無聲地說了句：&ldo;晚安。&rdo;

等林於鴻結束了今晚的工作之後，林無意已經睡著了。蹙眉挑去對方眼角的濕潤，他躺下，關了檯燈。沒一會兒，身邊就傳來了一人的抽噎聲，林於鴻在黑暗中睜開雙眼，轉身。

&ldo;爸……&rdo;

十秒鐘後，林於鴻輕輕拍了拍在睡夢中傷心的人：&ldo;睡吧。&rdo;

&ldo;爸……別走……&rdo;

林於鴻輕拍的動作沒有停，過了許久，抽噎的人漸漸平靜了下來。收手，林於鴻吐了口氣，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都沒有這麼哄過。他很想知道，爺爺到底是把這人當兒子來疼，還是當孫子來寵？當兒子的話，似乎太過了。有哪位父親會因為覺得不安全而不讓兒子學開車的？大不敬地帶著對爺爺教育方式的不贊同，林於鴻讓自己陷入睡眠，當然，他不會讓自己&ldo;再&rdo;睡死的。

※

這一覺帶著必然會有的壓抑和沉重醒來，發了會兒呆，林無意扭頭，身邊已經沒有人了。於鴻什麼時候起床的？他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摸過枕頭旁隨時會放著的一塊手錶，林無意呻吟一聲，都11點了。把手錶放回原位，他翻了個身，蜷縮起身體。床上屬於爸爸的氣息淡了許多。

林無意不禁又悲傷了起來。氣息也好、人也好，時間長了都會淡吧？就像他對爸爸的哀傷一樣。時間長了，就會應了那句話‐‐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任何人、任何事都會隨著時間的消亡而消亡。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