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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離開這裡的時候了。那一天大家都來送他,甚至何麗華何二小姐也悄悄出現了一會兒。
骨骨說:“你,要,記得,來,看我。”
吳戈扮了個鬼臉,打了個手勢,意思是說,要大家提防,骨骨放屁很臭。骨骨不好意思地笑了。
芸少爺嘆了口氣,說:“你這傢伙,以前那麼抑鬱的一個人,倒真是變了很多啊……”
“我倒覺得他一點兒沒變。”
荻小姐不同意:“還有,何麗華也不是庸脂俗粉。”
吳戈笑了,點頭,說,對,她不是。
芸官又道:“還是來京城吧。”
吳戈搖頭。
芸官嘿了一聲,說:“所謂雲中白鶴,非燕雀之網所能羅也。”
荻小姐說,你要來看骨骨。
吳戈點點頭。
荻小姐在最後一刻,終於鼓足勇氣問,你是要去找那個首飾盒的主人麼?
吳戈寬容地衝她笑了,一如十二年前那個黃昏。
吳戈說,也許吧。他揮揮手,背上了一個破舊的包裹,上了路。夕陽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長。
第十八章 尾聲
兩年後的某日,平野人與平真秀坐在駛向無邊海洋深處的船上,兩人互相望了一眼,有些尷尬,也有一點點溫暖。這兩個仇人,也是相互唯一的親人,他們拿出了各自的一半圖,找到了那寶藏。這是一大筆錢,幾乎可以買下一個城市。他們卻沒有留戀中原的富貴繁華。
多年以後,平氏兄弟已成為日本的大劍俠,大宗師。在平野人輝煌卻平靜的餘生裡,他仍會時常想起吳戈。大劍師也會偶然覺得,吳戈的武藝只怕還是在自己之上。只可惜,枉自己尋找了他那麼久,困在那麼一個窮旯旮裡,算不得好漢。武藝與為人一樣,平野人想,順勢,還是逆勢,這是多麼明顯的道理,吳戈這個蠢材居然不明白。
這個人,真是白找了。大劍師在心裡嘆息。
少年傅仇給母親的信寫道:
“兒跪稟,母親大人萬福金安。兩淮流賊已為謝將軍所撫。仇人吳戈,皆雲已亡於亂軍之中。兒不能手刃仇讎,斯誠可憾;然此事既了,兒自當回鄉侍慈君以天年。仇兒頓首。”
他終究沒有留在謝如松處當偏將。不用再報仇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他決定回家。
他告訴母親和親人,他沒有找到吳戈。
在回京的路上,荻小姐悄悄從懷中取出那隻草扎的蟈蟈。
荻小姐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忘記當年那個憂鬱沉默的英俊少年,在如壽街打翻了二十多個潑皮,在陽光下好像一匹精力旺盛的小馬一般翻蹄亮掌的吳戈;她也不會忘記,這個邋遢油滑、落泊潦倒的長腳,面對千軍萬馬,傲然說,你們來吧……
她看著手中這隻再平凡不過的草蟈蟈,栩栩如生,兩根長長的須微微抖動著,雖然顏色已經變得有些枯黃,卻仍然閃著一種光澤。就彷彿多年以前,灑在年輕的吳戈肩上的那縷陽光。她知道這種光芒穿越千山萬水,會在某個時刻照亮他們滄桑而依然純淨的心靈。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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