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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三娘身中毒錐,又向後跌。陶子安罵聲:「賤人!」單刀脫手,對準她胸口猛擲下去,這一擲勢勁力疾,相距又近,眼見得一刀要將她釘入地下,突然空中嗤的一聲急響,一枚暗器從遠處飛來。正中刀身,當的一聲,單刀盪開,斜斜插入鄭三娘身旁雪地之中。
劉元鶴、阮士中等均正注目鐵盒,或亟欲劫奪或旨在守護,忽聽這暗器破空之聲響得怪異,都是一驚,這暗器遠飛而至,落點既準,勁力又重,竟將單刀開啟。各人一驚之下,齊向暗器來路望去,見一個花白鬍子的老僧右手拿著一串念珠,念道:「善哉,善哉!」快步走來,俯身拾起一物,串在唸珠繩上,原來他適才所發暗器只是一粒念珠。
這串念珠看來分量不輕,黑黝黝的似是鐵鑄,但這和尚從數丈外彈來小小一粒念珠,竟能撞開一把八九斤重的鋼刀,指力非同小可。眾人驚愕之下,都眼睜睜地望著他。但見他一對三角眼,塌鼻歪嘴,一雙白眉斜斜下垂,容貌猥葸詭異,雙眼布滿紅絲,單看相貌,倒似個市井老光棍,哪知武功竟如此高強。
那僧人伸手扶起鄭三娘,拔下她肩頭毒錐,見傷口中噴出黑血,鄭三娘大聲呻吟。那僧人從懷中取出一粒紅色藥丸,塞在她口裡,向眾人逐個望去,自言自語地道:「這藥丸只可暫時止痛。毒龍錐是天龍門獨門暗器,和尚可救她不得。」他眼光停在阮士中臉上,說道:「這位施主是天龍門高手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敢請慈悲則個。」說著合十行禮。
阮士中和鄭三娘本不相識,原無仇怨,見那僧人如此本領,若不允取出解藥,今日決討不了好去,他久歷江湖,當硬則硬,當軟則軟,見那僧人合十躬身,立即還禮,道:「大師吩咐,自當遵命。」從懷中取出兩個小瓶,在一個瓶裡倒出十粒黑色小丸,給鄭三娘服了,將另一個瓶子遞給田青文道:「給她敷上。」田青文接過藥瓶,將鐵盒交給師叔,自去給鄭三娘敷藥。
那僧人道:「施主慈悲。」又打了一躬,說道:「請問各位在此互鬥,為了何事?天下沒解不開的樑子,和尚老了臉皮,倒想做個調人,嘿嘿。」
眾人相互望了一眼,有的沉吟不語,有的臉現怒容。曹雲奇指著陶子安罵道:「這小賊害死我師父,偷了我天龍門的鎮門之寶。大師,你說該不該找他償命?」說著手中長劍虛劈,劍刃震動,嗡嗡做聲。
那老僧問道:「尊師是哪一位?」曹雲奇道:「先師是敝門北宗掌門,姓田。」那老僧「啊喲」一聲,說道:「原來歸農去世了,可惜啊可惜。」語氣之中,似乎識得田歸農,而口稱「歸農」,竟然自居尊長。田青文剛給鄭三娘敷完藥,聽那老僧如此說,上前盈盈拜倒,哭道:「求大師給先父報仇,找到真兇。」
那老僧尚未回答,曹雲奇已叫了起來:「什麼真兇假兇?這裡有贓有證,這小賊難道還不是真兇?」陶子安只管冷笑,並不答話。陶百歲卻忍不住了,喝道:「田親家跟我數十年交情,兩家又是至親,我們怎能害他?」曹雲奇道:「就是為了盜寶啊!」陶百歲大怒,縱上前去揮鞭擊落。曹雲奇正要還手,突見那老僧左手揮出,在陶百歲右腕上輕輕一勾,鋼鞭猛然反激。陶百歲只覺手掌心一震,虎口劇痛,竟拿捏不住,忙撒手躍開,啪的一聲,鋼鞭跌在雪地,埋入了半截。
眾人本來圍在僧人身周,突見鋼鞭飛起跌落,各自後躍,登時在那僧人身旁留出好大一個圓圈,各人眼睜睜地瞧著這和尚,都好生詫異,暗想:「鎮關東素以膂力剛猛稱雄武林,怎麼給他這般輕描淡寫的一勾一帶,竟連兵刃也拿不住了?」
陶百歲滿臉通紅,叫道:「好和尚,原來你是天龍門邀來的幫手。」那老僧微微一笑,道:「施主恁大年紀,仍這等火氣。不錯,和尚確是受人之邀,才到長白山來。不過邀請和尚的,卻不是天龍門。」天龍門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