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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柒戴著手套,蹲在地上和法醫一起翻看屍體。
「有發現嗎?」秦晏問。
現勘留存好現場資訊之後才是法醫的活兒,蘇子柒進入現場的時間也不比秦晏早。
蘇子柒不是法醫,只是在一旁協助拿點工具,於是他也看著秦晏,沒說話。
一旁法醫組的組長倒是悶悶地開了口。
曾俊,普通法醫,專業素養過硬,年紀和資歷都在秦晏之上,市局法醫組實則有個大隊級別的編制,在其他相對來說更發達的地方叫刑科所,但粵東市規模不算太大,因此也沒有刑科所的叫法,而是被叫做技術大隊,大隊下的分類有法醫組、痕跡組、影像組等,統稱物證鑑定,裡面都是技術人才,跟秦晏這類平時閒得坐辦公室偶爾跑現場的不一樣。
因此曾俊開口的時候,秦晏和蘇子柒聽得仔細,沒敢怠慢。
他道:「百年難得一遇的調休又泡湯了,根據屍體表象推測,死亡的時間已經很長了,再加上最近這段時間氣溫變化,天氣不好,更進一步的判斷還要等回去檢驗。」
「之前說死亡時間大概在一個月以上,」秦晏若有所思地看著地上被安放在臨時隔離布上的屍體,「但我看這屍體還挺新鮮。」
高度腐敗的屍體,被裝在麻袋裡經過長時間的風吹雨打,表面全是蛆不說,整個空氣裡都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腐肉味。
秦晏說的「新鮮」,其實是指死亡方式。
屍體的雙手雙腿早已腐爛,用於捆綁的麻繩也快要被時間融化。
死者屍身赤裸,被發現時包裹在一張大麻袋裡,現場周圍也並沒有找到可疑行兇工具。但蹊蹺的是,現場距離屍身發現地不到十米遠的地方,有一處疑似拖拽痕跡。
根據現場情況,只能初步做出兩種猜測:第一種,兇手想要偽裝成姦殺;另一種,兇手不想讓警方透過衣著查詢屍源,不想讓案件儘快破獲。
而這片小樹林裡,竟然什麼也找不出來了,線索全無。
唯一值得探究的是死者的面部,整個面部都不見五官,曾俊經過檢驗之後,驚訝地發現死者的雙目、雙耳、鼻孔全部被搗爛,牙齒被殘忍拔去,舌頭也斷成兩截,爛掉了。
多大仇多大怨?
風輕輕吹起,秦晏脊背猛地一涼。
他說不清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一種感覺,而下一秒他從屍體面前站起來,環顧現場一圈,目光落在綠化帶稀稀拉拉的草坪上。
曾俊把目光從屍體上挪開:「怎麼了?」
「沒有。」秦晏說。
「難受你就一邊兒呆著去,」曾俊說,「法醫的活兒,現場本來就不好看,你只管出謀劃策唄。」
秦晏一笑:「我像是那種只顧著自己舒服的人嗎。」
草地稀疏,屍體出現的地方位於一顆樹下,地面上的草坪被壓得扁塌不少。
而裝屍體的麻袋上也同樣沾滿了草籽和落葉。
這是技術大隊的活兒,回去之後痕跡組的同志會將提取到的案發現場的泥土和麻袋上的東西做成分分析——即便不能很快確定這裡究竟是不是第一現場,也能在短時間內給出最佳判斷,如果說麻袋上的東西確實就來自於案發現場的話,起碼能推測出西城區道路口的綠化帶的確是屍體第一次出現的地方。
死者生前的衣物在很大程度上能幫助確認死者的身份,若是死者在生前與兇手發生了爭執或扭打,衣物上可能會沾有兇手的毛髮或是面板組織,對案件的破獲有一定的幫助。
若是兇手在殺害死者的過程中也受了傷,血跡留在死者的衣物上,那兇手的身份便暴露了。
現場再也找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物證。
秦晏在心裡思考一陣,目光往綠化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