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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產黨領導的地方武裝也迅速被升級為野戰軍。華東野戰軍在極短的時間內，接受升級的部隊官兵達十一萬多人。其中十六個地方基幹團全體升入野戰軍序列，這些基幹團&ldo;均有兩年以上的歷史，黨員佔百分之三十以上&rdo;。而更為普遍的是地方民兵加入野戰軍。這些平日種地、戰時參加邊緣戰鬥的青年農民，對能夠加入野戰軍欣喜萬分。他們穿上解放軍軍裝，拿起正規軍的武器，頓時覺得自己驕傲而光榮。他們中間很多人已經有了妻兒，深夜跟隨野戰軍大部隊開拔的時候，妻子老孃就站在村口，他們當民兵的時候就羨慕解放軍長長的隊伍，現在他們也是這支隊伍中的一員了，於是學著野戰軍官兵的口吻說：&ldo;不打敗老蔣不回家！&rdo;

第十四章 淮海戰役：勇敢地向前進（5）

更令國民黨軍將領不可理解的是，昨天還與解放軍打得你死我活計程車兵，很可能在被俘僅僅幾個小時之後，就喊著&ldo;繳槍不殺&rdo;朝你衝過來了。圍殲黃維兵團作戰最艱苦的階段，陳賡指揮的第四、第九縱隊傷亡嚴重，&ldo;有的連一天傷亡三任連長，還有的因傷亡大，幾個營並成一個營打&rdo;。陳賡提出對部隊進行整編，因為&ldo;每個團與其保持三個營的架子，不如整編為兩個營，戰鬥力要比三個營強&rdo;。十旅旅長周希漢不同意，他說：&ldo;我們這個營，原來有五百多人，連續戰鬥傷亡了五百多人，現在還有五百多人。&rdo;陳賡奇怪地問：&ldo;你這個帳怎麼算的？是不是算錯了？&rdo;周希漢說：&ldo;我沒算錯，是蔣介石給我補充的。&rdo;那些被俘的國民黨軍士兵，只要放下武器和報出你的苦出身，立刻就會被好幾雙手握住，解放軍官兵熱誠地對他們說：&ldo;兄弟，你解放了！&rdo;然後，這個遞過來一個熱饅頭，那個遞過來一根紙菸，那種感覺好像不是當了俘虜，而是迷路掉隊好容易才回來一樣。成千上萬的國民黨軍俘虜兵，幾乎一夜之間成了共產黨所領導的軍隊的戰士。於是，連隊開會的時候，一個話題總是討論個沒完沒了：過去是為誰賣命？現在是為誰打仗？華東野戰軍裡竟然出了這樣的現象：打黃百韜時被俘的國民黨軍士兵，到打黃維的時候因作戰勇敢已經成為戰鬥英雄，有的甚至當上了排長、連長。周恩來說：&ldo;這種情形是世界戰史上所少有。&rdo;

陳官莊附近的戰場暫時沉寂了。

十八日，蔣介石派來的一架c－47型飛機在陳官莊臨時機場降落，把杜聿明的參謀長舒適存接往南京。第二天，這架飛機又飛回陳官莊，從飛機上下來的除了舒適存之外，還有國民黨軍空軍總司令部第三署副署長董明德。

舒適存和董明德給杜聿明帶來了蔣介石和王叔銘的親筆信。

蔣介石的信寫得很長，大意是：一，第十二兵團這次突圍失敗，完全是由於黃維性情固執，一再要求夜間突圍，不照我的計劃在空軍掩護下白天突圍的緣故。十五日晚上黃維的突圍毀了我們的軍隊。二，弟部被圍後，我已想盡了辦法，華北、華中、西北所有的部隊都被牽制著，無法抽調，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在空軍掩護下集中力量擊破一方實行突圍，哪怕突出來一半也好。三，這次突圍，要以空軍全力掩護，並投擲毒氣彈。如何投擲，已交王叔銘派董明德前來與弟商量具體實施辦法。而王叔銘的信寫得很簡單，大意是：校長對兄及邱、李兩兵團極為關心，決心以空軍全力掩護突圍，現派董明德兄前來與兄協商一切。董明德是我們的好朋友，請將各方面考慮與明德兄談清楚，弟將盡力支援。

參謀長舒適存告訴杜聿明：&ldo;委員長指示，希望援兵不可能，一定要照他的命令迅速突圍，別的沒有什麼交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