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 章(第3/4 頁)
經常發脾氣的父親。
孫福雖然有家人,卻成了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他喜歡一個人悶在房間,無論左右街坊還是金吾前衛的兄弟們來探望他,包括指揮使戚瑾親自過來,孫福也都如行屍走肉一般。
孫家有三間上房,兩間廂房。
兩個兒子跟婆子住在東廂房,許氏與他分房睡了,住在西屋,留孫福自己睡東屋。
雨很大,夜幕降臨,兒子們與婆子都睡下後,外面彷彿只剩雨聲。
孫福看不見,耳朵卻更加敏銳,他聽到有人翻牆跳了過來,聽見那人悄悄推開堂屋的門,悄悄地去了西屋。
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曾經當做親弟弟的堂弟。
孫福發出一聲嗤笑。
等堂弟走了,孫福依然清醒,過了不知多久,他又聽到一道難以察覺的翻牆聲,從後門那邊來的。
孫福仍然無動於衷,沒多久,他忽然睡著了。
直到鼻端突然傳來一道異常刺鼻的氣味,孫福才悠悠醒來,雙目失明,所見仍然只有黑暗。
有人按住他的肩膀:“別動,我與你說幾句話。”
孫福平平靜靜的:“你是誰?”
“一個曾經與你在五朵山一起殺敵的同袍。”
孫福沉默片刻,確定道:“你不是金吾前衛的。”
“確實不是,可我也有很多兄弟死在了朝廷大捷之前,我懷疑金吾前衛有叛徒,一日無法求證,我一日無法安眠,我那些冤死的弟兄的英魂,也一日無法離開五朵山。”
孫福佈滿疤痕的臉龐微微抽搐,眼角也滾下淚來。
不光那些冤死的兄弟,他這個活下來的人同樣無法安眠,他很冤,明明不必變得如此,他也恨,恨那個道貌岸然的人。
“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能為你報仇。”
孫福又哭又笑:“你憑什麼報仇?事情都過去了,無憑無證,光靠我一張嘴,沒有人會信。”
“不是隻有你,景王叛軍那邊還有人活著,還有人知道金吾前衛有人通敵,只要你們的口供對上,便能治他的罪。”
孫福:“那人在哪?”
“為了你的安危,現在還不能說,可我既然找上你,便能證明我要揪出叛徒的決心。”
孫福再度沉默。
旁邊的人道:“我可以用金銀籠絡你,也可以用殺了那對兒姦夫淫/婦為報酬籠絡你,可我不屑,我相信,你更想聽我承諾,我能為金吾前衛那五千多冤死的兄弟平冤昭雪。”
熱淚再次湧出孫福的眼眶,他是看不見了,可他記得身邊一個接一個倒下的兄弟們,記得那一雙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明明馬上就要贏了,馬上就可以回京領賞了,馬上就可以與家人團聚了,卻再也回不去!
一雙手緊緊地握住他的肩膀,幫忙平復他無法自抑的抽搐。
對方扶起他,幫他擦掉臉上耳畔的淚,包括溼漉漉的耳窩。
孫福目光空洞地轉過去,緩緩開口:“大戰前一日,我很激動,根本睡不著,指揮使說他要守夜,我就想著,反正我也睡不著,不如去換指揮使,讓他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我悄悄地走過去,正好看到指揮使從樹上下來,沒等我露面,指揮使迅速走了。”
“山裡隨時可能遇見叛軍,我擔心指揮使遇到危險,遠遠地跟了上去。沒多久,我又看到一道黑影,那天有些月光,我認出對方是咱們的斥候,可斥候為何鬼鬼祟祟地跟著指揮使?我不明白,繼續跟著,發現指揮使殺了斥候,我還以為斥候是奸細,再後來,我看見指揮使尋到叛軍大營,還射了一箭出去。”
“我很慌,我不懂指揮使到底在做什麼,只知道不能讓指揮使發現我,所以我繞路潛回營地,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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