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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微微桃花澀意的酒水,滑入了喉嚨。
獨特的後勁湧了上來,熟悉的漿果味道令他驀然露出驚訝之色。
這裡的桃花酒的釀造手法裡邊,一定是有一道工序,將某種漿果搗碎了混入,那種水杏子釀酒幾乎是莽山獨有的手法,這輩子魏赦也只有在莽山才嘗到過。
在宣卿釀的桃花酒裡,怎會有如此一股味道?
魏赦皺起了眉頭。聽竺蘭說起過,那個男人不過是一個做生意失敗了的窮酸讀書人,輾轉流落到漠河村,現如今看來,只怕並不簡單。魏赦又從酒罈裡取了一小碗桃花酒,細細嘗了一口,滋味於唇舌之間輾轉不去,他眉間的痕跡愈來愈深。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的小甜心蘭兒和依舊不做人的狗子魏赦,新婚大喜
希望狗子在未來的某一天,不要後悔duangduang砸自己狗頭。
第66章
竺蘭這一睡, 睡到了黃昏, 屋外瀟瀟暮雨, 點滴不絕。
頭頂的破洞被補好了,沒有一絲雨落下來,難怪她睡得如此昏沉。扶了扶額頭, 發現自己還暈乎著, 細細回想, 方才似乎是拉著魏赦喝了桃花酒。畢竟是當年親手埋的, 又清冽香甜, 她當時沒有忍住貪嘴多喝了幾碗,事後便迷迷糊糊地醉了過去,直至此時。
她疑惑地環顧周遭, 屋內沉靜, 涼風兼得細雨的聲音蕭瑟不輟。她凝神聆聽了片刻,喚了幾聲魏公子,不見人, 不知道去了哪兒。她翻身下榻,走向外屋。
屋內乾淨如洗,桌上還留著一盞半昏的油燈, 像是才去不久,怕她突然醒來,故而留了一盞亮燈。
竺蘭披上了衣裳,坐在桌邊靜靜托腮等著。
一動不動,又閉上了眼睛。
雨勢一會兒大了, 如潑、如灌,一道炸雷聲響起,噼啪一聲驚得人心絃震顫,駭然不止。
閃電從雨幕之中劃過,周遭的一切於瞬間迸出慘白的光澤。豆花嫂和她男人兩人收拾了自己的麵粉鋪子,正要關門,只見雨幕之中慢慢走來一個披著蓑衣的男子。
雨腳如麻,與他蓑衣之下迸濺跳躍,渾身濕透了,隨著一道蒼白的電光掣過,男人披著幾綹濕發的俊美而白皙的面容被映得猶如來自深淵修羅的惡鬼,豆花嫂先是猛吃一驚,但隨即認了出來,「哎喲」一聲出門去迎,「小牛男人,你這是……」
莊稼漢也瞧見了,兩人一左一右也不顧淋雨了,將魏赦拉入了屋內。
屋子裡燒著煤油燈,亮亮的,暖烘烘的,魏赦攜了一身的濕冷之氣,於此格格不入,他任由莊稼漢脫了濕蓑衣,因渾身皆是水,並不好將人的板凳弄濕了,便一動不動地靠在門邊,無論他們夫妻倆怎麼招呼都不動,如同紮根冰冷巉壁之中風雨不動的松柏,冷靜而堅持。
「我有事要問,盼你們如實相告。」
豆花嫂和莊稼漢被他的這架勢嚇唬住了,忙不迭點頭:「好好,你問,你問。」
魏赦啟唇:「當初宣卿來貴村時,他自稱是什麼人?」
「這個……」豆花嫂和莊稼漢對望了一眼。豆花嫂膽大心細,試探著道,「你何不直接問小牛呢,她必會說得更清楚……我們倆終歸是外人……」
魏赦當然想過。但只怕在竺蘭的心目當中,那人早已變成了窗邊的一縷不可侵犯的聖潔月光,而他想要知道的更全面,唯有旁觀者心裡是最清楚的。
豆花嫂見他眸色冰涼,並不答話,也稍有些發憷,定了定神,再度笑道:「我們倆口子也是糊塗,其實不大知道宣卿從前是做什麼的,他說是經商的吧?」又問了口丈夫「是吧」,莊稼漢連連點頭,豆花嫂於是道,「人是極好的,一點沒有那做生意的習氣,反正是一點也不貪財,有什麼好處,都想著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