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頁(第1/2 頁)
她有些看不懂了。
送走了人以後,魏赦將竺蘭橫抱起來送回了寢屋。屋內門窗掩閉,地龍燒了起來,暖烘烘的。魏赦將她放在黃花梨木太師椅上,她還不懂他要做甚麼,魏赦便蹲下了身,替她脫去了鞋襪。
她的腳生了凍瘡,一直消不下去,時不時便作疼,反反覆覆的,真疼起來的時候,竺蘭幾乎走不了什麼路。
魏赦攤開了手掌,掌中臥著一支藥膏。
方才福全大太監唸的名目裡,便有這個,魏赦當場收了下來。
她的心在燭火之間輕輕地跳著,輕而平緩的血液猶如細密的電流一般流淌過四肢百骸,湧動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暖意。
魏赦將藥膏擠在左掌之中,用指腹點了,一點一點為她塗抹在受傷潰爛的腳趾頭上,一股冰涼的癢意似從腳底心兒一直竄到了頭頂上,讓她頭皮一陣酥麻,忍不住咬唇道:「夫君。」
魏赦仰頭看她,笑道:「應該好用,舒服嗎?」
竺蘭點頭,面頰卻是鮮紅如血,平添了幾分嬌艷之色。
「明晚家宴,去嗎?」魏赦問她心意。
如果她不願去,那麼隨便列個名目,他自己一個人去便可。
竺蘭又點了點頭,「你在哪兒我在哪兒,我要去的!」
「乖得不像話了。」魏赦咕噥一句,低下頭,繼續蹲在她的身邊,托起她的另一隻腳丫子,替她上藥。
竺蘭垂眸,凝睛盯著他。
如非事實,實難想到,曾落草為寇,收編七省的魏公子,和她溫柔體貼的丈夫真是一人。魏公子看起來怎麼也不像是什麼好男人,嘴巴又毒又壞,在江寧的時候,還不知口頭輕薄過多少人家的好姑娘,才掙得一個第一紈絝的好名聲。而他竟然還說,他的童子身還在!竺蘭忍俊難禁,實在忍不住,望著他吃吃笑起來。
魏赦自然聽到了她的笑聲,他面露不解,抬目望著她。
竺蘭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因何發笑,可就是忍不住笑,笑著笑著,魏赦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起身朝她迫近,她也不怕他,誰料魏赦突然伸手去呵她癢,沉面問她笑什麼。竺蘭被鬧得捱不住了,「哎喲」幾聲,見他還要尋根究底誓不罷休,竺蘭便忍住了笑,附唇在他耳邊,低低地說了什麼。
他當時的身體一動不動,可當她離去時,便發覺魏公子耳朵都是紅的。
「魏公子,你好可愛呀!」竺蘭忍不住,朝他湊近親了他嘴唇一口。
他望著她,仍是不動。
末了,便也勾了勾唇,笑道:「我忘了,你原諒我。」
「哼。」
他朝她發出可愛哼聲的紅唇尋了過去,一下便找準了她的唇,淺嘗輒止地索吻了起來。
這一室暖若春融。屋外的雪花靜謐了紛揚了起來,充斥了整片天地。
唯他們所立之處,猶如風雨不侵,靜臥於此。
屋內,是彼此舔舐傷口的人。
……
臘月三十於爆竹聲中如約而至,這一天,宮裡的車馬早早地停在了蘅芷別院的門口。
竺蘭也不到天亮便起來梳妝打扮,穿上了昨夜裡讓魏赦挑的一身桃花色的輕羅曳地長裙,裙裾絲絛飛揚,披帛藕中隱紫,輕盈如遊絲。竺蘭是清麗淡雅的長相,換上桃花色羅裙,別有幾分嬌媚清艷之感,再挽上髮髻,點上絳唇,便更是美貌罕見。等魏赦出來,她便朝他走了過去,挽住了他的臂膀,有些赧然。
出了庭院,只見阿宣靜靜地停在拱門口,一雙大眼睛飽含哀怨。「爹爹孃親,你真的真不帶阿宣去嗎?阿宣像個撿來的娃。」
竺蘭心軟,立馬動了惻隱之心,但不待阿宣的慈母開口,魏赦便涼涼一笑:「你怕不是惦記著湊熱鬧,而是想吃宮宴上的山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