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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間,如玉般潔白的手慢慢地收緊。
隋白的寢屋裡,正中央懸著一幅美人圖。
圖已經陳舊了,多了幾分沉寂,這麼多年,那畫上的美人依舊手撫玉簫,明眸善睞,宛若凌波仙女。那時,一曲洞簫吹徹長夜,月色披覆她身上都唯恐汙其顏色,但那雙外表瞧著清冷幽怨,彷彿不諳世事的美眸裡總是迸出意想不到的神采,狡黠而濃艷,令人一見便無法移眼。隋白闔上了身後的門,默默地注視著那幅畫許久,身體猶如礁石般不動。
……
魏赦回了廂房,阿宣已經被哄得睡著,竺蘭獨自在另一間廂房裡等著他回來。
「你們說了什麼?」她忍不住問道。
若是她可以知道的,魏赦自然會說的。
他朝她走了過來,微微洩露的日光將竺蘭身上輕薄的淡粉衣衫刺透般,露出袖中柔荑般的一雙白皙纖細的藕臂,魏赦露出了驚艷的神色,聽她問了這麼一句,順口便答:「只是些小事,商量著在這裡住一段時日。」
頓了頓,他又道:「我要赴京。這條路並不好走,沿途還會遭朱又徵的刺殺。帶著你我愈是不放心,所以已與隋白有過交涉,你若願意,便與阿宣留在這兒,等我退出神京回來接你。」
入京是為了什麼事,竺蘭不必想,大致也懂得了幾分。
這必是與面見陛下有關。
竺蘭片刻也不想與他分開,但私心裡又很明白,若非要跟隨他踏上赴往神京路,自己不論,阿宣必定會成為累贅。
勉力壓下心頭淡淡的失落,她低聲道:「好。」
到時候無論發生什麼,她都會等他的。
魏赦微笑,抬起手臂撫了撫竺蘭的發旋兒,低頭湊到她飽滿的雪額上,撥開一綹垂髮,親她的額頭,沿著眉心吻下來,親吻她的鼻樑,語調低沉:「蘭兒甚美。」
竺蘭卻忽然想起今日見到的那個女子,此際回想起來,她竟是做婦人裝扮,想想永福郡主尚未出閣,年歲也對不上,且又隱隱約約獲知,永福郡主回了鄢陵為外祖父盡孝去了,心頭疑雲更甚,忍不住抬起了粉面,正對上魏赦的目光:「玄陵王有妻室嗎?」
魏赦一動不動地凝著她,半晌,慢慢搖頭。
竺蘭又道:「那可有妾侍?」
魏赦無奈:「蘭兒,你突然如此煞風景我要醋了!」
不知道魏公子怎麼說得出這話來,他這隻大醋缸本就愛不分場合地吃醋。竺蘭微微一笑,明眸閃爍地盯著魏赦,他被看得略有發毛,嘆了一聲,道:「好,他沒有。」
但畢竟是別人家的家事,魏赦只是知道其表,而不知其裡,「他貴為郡王,不可能這把歲數沒娶過妻,聽說是亡故了很多年了。之後都沒有再娶。怎麼了?」
竺蘭只是又想起今日在庭院中所見的貌美婦人,覺她溫婉端莊,但對自己隱有敵意,與隋白關係不像是那般簡單,故多了幾個心眼,當然別人也不曾來與自己為難,所以竺蘭便沒繼續揣測下去。
「蘭兒,」魏赦輕輕地道,「你若累了,便先睡一會兒。」
正值晌午,竺蘭確有幾分睏倦,於是聽話地點了點頭,側身挨著床榻躺了下來,魏赦替她將涼被拉上,於一旁守了她片刻,待她閉目睡熟,才轉身朝外而去,身影很快消失了門口。
魏赦在中庭的拱門處立了少頃,隋白身旁的閹人過來回話,佝僂著腰,態度恭敬:「魏公子要的玻璃鏡,小的們已按郡王吩咐挪入了淨室。」
他正也嫌昨日裡沒得沐浴淨身,方才也不大敢鑽上竺蘭的榻,於是朝閹人稍點了下頭,又道不慣人服侍,便一人邁入了淨室。
熱湯早已預備,屋內水霧朦朧氤氳,那面閹人說的玻璃鏡正斜架在浴桶之外,此際夏光熾亮,斜掛窗邊的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