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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便嘆了一聲,想到魏新亭如今百病纏身的身子骨,和離了江寧投奔女兒如今安危不明的孟氏。這兩人讓一個來路不正的楊氏攪和了二十多年的婚姻,弄得淒悽慘慘天各一方,不知是報應還是命該有此一劫。孟潤梨活著時她們便暗有私情了,後來魏新亭更是冷暴力害得孟潤梨含恨身亡,如今……
到了壽宴這一日,魏府真真正正地熱鬧了起來。
幾個孫兒都回了歡聚一堂,瀟然如今肚子裡又添了一個,臉頰也比昔年當小姑子時豐腴圓潤了不少,姑爺也有心,特地大老遠過來為老太君賀壽,還帶來了無數山參血燕,說為老太君補身。
「姑爺真是客氣!」高氏忙笑著迎他們夫妻倆入座。
瀟然大腹便便,行動不便,不好就這麼站著,她的夫君便先將她扶到椅子上先坐,自個兒在旁站著。
宜然也回了,她是一個人帶著兒子虎哥兒回的,孩子還小離不開親娘,宜然抱著她進廳,熱淚盈盈地對老太君喚了一聲「祖母」。不過才兩年,這家裡她的父母已是勞燕分飛,如今再回來,物是人非,她怎能不傷感?
老太君也分外疼惜,「宜然,遠來風塵僕僕,就先坐會兒。來,坐到奶奶跟前來。」
宜然忙擦乾了淚,不住對老太君點頭,便走到了瀟然旁側,挨著老太君而坐。
颯然是早就落了座的,看她的二姐姐和三姐姐,一個傷春悲秋,一個富態歡喜,看來嫁了人之後,境況也是截然不同,對自己將要到來的婚姻,不由地也無比茫然。
「老太君!老太君!」下人猶如一陣穿堂風似的奔了進來,驚動了筵席之上的一大群人,面帶喜色,氣也沒喘勻,高聲叫道,「大公子來了!」
登時席上各人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老太君更是驚喜交集,「快、快讓他過來!」
真是好幾年沒見到赦兒了,他定居蘇城以後,也不知回來瞧瞧她老婆子!
很快魏赦一家四口便出現了廳堂,魏赦與竺蘭容顏依舊,多了幾分沉澱的雍容,也聽說了,竺蘭如今開了一個酒樓,辦得是風生水起,生意紅火,沒一年,已經又開始建下一座酒樓了,魏赦反而成了富貴閒人。他們的兩個孩兒,阿宣比當年要大了不少,面龐褪去了少許肥圓,出落得已有幾分朝氣,魏赦懷中還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奶娃兒,是個漂亮的小姑娘,一身粉翠的蘇錦碎花小襖裙,嘴裡還叼著一隻奶嘴,大眼睛似竺蘭,撲閃撲閃的。
老太君不知為何,竟瞧得眼眶一陣發燙,忍不住喚道:「赦兒!你過來!」
魏赦也是,將女兒交給竺蘭,便快步走了過去,在老太君面前磕了個頭,雙手握住了老太君雞皮的手,動容道:「孫兒不孝。」
老太君險些要擦淚,強按捺住了,卻道:「你知道,還一個信兒也不捎回來!」
說罷她看向高氏,對她頻頻點頭,不住地拍著魏赦的手,示意她這件事辦得真是太好了。
高氏也道:「赦兒,今日大喜,就不說那些個催人淚下的話了,一會兒飯菜該熟了,咱們入座吧。」
魏赦笑著起身,「也好。」
他身後,魏修吾也喚了一聲,「大哥。」
魏赦走了過去。
去年隋白的殯禮上只是匆匆一別,許多話不曾說,譬如他為魏修吾去宿州求婚,路途上遭遇追殺,後來不得已放棄了這件事,好在沒能耽擱他的好姻緣。只是當時玄陵出殯,萬人服素,魏赦與魏修吾只能混跡於人群之中,彼此只打了個照面。魏修吾作為州官,因為地域相差極近,也趕著去奔喪,但卻不能耽擱,便只隔著無數簪菊的人頭,對魏赦比劃了一個手勢,說是以後再聚。
這個「以後」,便生生推遲了大半年。
兄弟倆也雙雙入座,寒暄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