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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在出神,思考什麼。
高昶見他心不在焉,也不想說著糟心窩子的事兒了,便道:「你要是舍不下離開你的小娘子兩個月,何不把她也帶上?」
魏赦一怔。他朝著高昶看了過來。
高昶嘆了一聲,又道:「寡婦桃花多。你家的小娘子又不是個安分守己的,成日裡拋頭露面,容色既好,又怎能不遭賊人惦記?一旦你離了江寧,還不知有多少狂蜂浪蝶追堵上來,這事我可管不了,我插手任何一個女人的閒事,嬿嬿都要撕了我,加上她近來又大了肚子,我可不好讓她胡思亂想。」
原本魏赦便被他說得動心,又聽到狂蜂浪蝶這四字,一顆心著實是七上八下。
近來魏赦命人暗中打探了竺蘭以往的事跡,宣卿死了以後,竺蘭一人帶著孩兒過日子,孤兒寡母勢單力弱,她容色秀麗瑩潔,欺霜賽雪,便是在江寧也是少有的了,在她們那個地方,自然更是遭人惦記,除了那個讓竺蘭用剪刀傷了的大金牙,似乎還有別人,對她殷勤無比驢前馬後的,只是她以禮相待沒看上罷了。
但說不準如今在江寧就有看上了的呢?
江寧近來是非多,本就是繁華富庶不遜於神京的第二大城池,貿易往來大梁無出其右,又有通海口,連遇見成群的洋人都不算稀奇了,可謂魚龍混雜,這種地方,其實是最不安全的。
「你說得對。」魏赦煞有介事,「豈能把她一個人留下,兩個月也太長久了!」
他說罷,急不可耐地倉促起身,拂簾門而去,只剩下一串串水晶珠子錚璁作響。原地不動的高昶驚訝萬分,端酒水的右臂停在了半空之中,無奈地莞爾,自己飲了。
魏赦自己都或許不知,他整日在自己跟前顯擺恩愛的行為,同公狗圈地盤沒什麼區別,但本質上,他卻恰恰好是因為極度的不自信。
或許是那個竺氏沒能給魏赦足夠的回應,或許她壓根對魏赦就非常冷情淡薄,且一直心懷故夫,魏赦每日演上這麼一演,便好像能欺騙自己似的,說服自己竺氏對她情深義重,他們倆關係進一步指日可待。
說到底就是不自信,患得患失,打腫臉充胖子,不然何須如此擔憂。
說說他自己,就算與嬿嬿分開一兩年,他都不會擔憂有人能奪走嬿嬿芳心。這就是嬿嬿予他驕傲的權利,她是如此地愛著自己。
所以由此觀之,竺氏心裡頭並不大愛著魏赦,他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熱臉貼冷屁股,還傲慢得像只大公雞整日裡遊來游去,紙糊的罷了,一戳就被。高昶真心疼他,嘖嘖。
……
結海樓的報名終於終止了,最後蘇繡衣趕上去一看,竟有足足八百人!
這個數字蔚為大觀了。
蘇繡衣表示了一番擔憂,但竺蘭已經提前開始候場。
每一個報名的庖者均在結海樓外的紅字招牌上掛了名字牌,頭一場便要劃掉一半人的名姓。
江寧風水養人,富戶眾多,而如竺蘭這般的庖者,最大之願便是能夠進入富戶之家成為廚娘,這是最穩定且收入也相當可觀的行當。也是因此,江寧有大波學廚的女子,女子有心細如髮的長處,在燒菜的事上做得更為細緻,富戶家中如有小孩兒、患病的人,讓女子來掌管廚房,更令人放心些。所以在江寧,一向是女廚多於男廚。
如竺蘭今日所見男庖者,也是寥寥。
頭一場的主題便是清燉蟹粉獅子頭,地道正宗的淮揚菜。在看到菜名的那一瞬間,竺蘭便鬆了一口氣。
雖有五湖四海的各方奇人大能在場,但單就淮揚菜來說,竺蘭還從沒遇上過敵手。先前魏府招廚娘之時,就算與結海樓昔日的掌勺對上淮揚菜,孟氏也是均有肯定,甚至對她隱隱誇得還要多些。
結海樓不愧是江寧最大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