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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兩日,魏赦依舊沒有回來。大老爺也不再問了。
竺蘭後來聽嘴碎的下人說起過,與魏大公子在一起的高小公子是老太君的侄孫,當年高昶的祖父也是隨著先武鄉侯,入麾下為裨將,為大梁與敵軍血戰疆場的,此後發跡,被徵為五城兵馬司都指揮,子孫退了下來也隨武鄉侯一併定居江南。高家在江寧名望比不了魏家,但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再加上兩家這樣好的交情,魏大公子與高小公子又是總角之交,他告了老太君之後,便留在高府的別苑遊玩賞花,其實算不得什麼事。
這一日,總算到了阿宣要入學了。
白鷺書院於城南雨花臺,於魏府相去有十幾裡的路程,徒步而行也需一個時辰之久,阿宣人小,又走不得那麼遠,只好去僱一輛車。算下來,僱車的費用也需一大筆錢。竺蘭點了點孟氏給的銀錢,決意先僱輛牛車,她殺價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大早上竺蘭起來,把明日需要的龍肝鳳髓全取了備用,用清水洗淨之後,又用薑汁、老抽、大蒜、大蔥等泡著了,把需要採買的食材,包括肉類、茄子、豆角、青瓜、蘿蔔等物列了條清單,打算等送完了阿宣回來之後再去採買,如時間來不及,只能拜託別人。
蘇繡衣來得遲些,來時竺蘭已忙得像個陀螺,滿額角大汗淋漓的,蘇繡衣驚訝地走了過去,「你還沒去送阿宣?」
竺蘭把香椿洗淨撈出正擱在砧板上,聞聲曉得是蘇氏,頭也沒回,「馬上便去。」
但蘇繡衣卻將她手中的鋒利的切菜刀奪了下來,說道:「我曉得大太太囑了你何事,在魏府,一時之間也沒比這更大的事了,你好好忙著,阿宣我替你送。」
這幾日相處下來,竺蘭深信蘇繡衣為人,她勤勉踏實,待人誠摯,是可以託付之人。但竺蘭一時之間也沒立即拿定主意,有幾分猶豫。
「這關乎大老爺和大公子能不能修好的事兒,別的咱們管不了,但這菜,在我們責任以內的,就要做到最好,至少即便事不成,也不能在你我身上挑出毛病,否則便是禍及自身,容易讓人拿去做了替罪羊,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不就是如此麼?」
竺蘭深以為然,接著沉默。
蘇繡衣將菜刀卡在砧板之上,「你莫非還信不過我不成?阿宣那小孩兒,我是挺喜歡的,我也有一個女兒,都是做母親的,哪裡還不能體會你的心思。」
既如此說,竺蘭便鬆了口氣,微笑道:「多謝你了。」
「不必客氣,你準備著吧,葛二娘子一會來了。」
蘇繡衣出了臨江仙,把阿宣領了過來,竺蘭垂花拱門的垂蓮柱下等候著。阿宣今日淚眼汪汪的,像是才哭過一場,眼眶兒還是通紅通紅的,竺蘭心疼不已,兒子長這麼大還從離開自己這麼久,心中比他還要捨不得,但她卻不後悔。竺蘭親自把阿宣的小書袋戴好,摸了摸他的梳著鬏鬏髮髻的腦袋,壓了發啞的嗓音說道:「好好聽蘇姨的話,路上不許調皮,不許亂跑,娘親昨晚跟你說的話,都記住了?」
阿宣都記住了,一個勁兒點頭,對白鷺書院的生活充滿了期待,仍舊念念不捨地隨著蘇繡衣走了。
蘇氏微微彎腰,一手牽著阿宣的胖乎乎、白膩膩的圓球兒似的小手,領著他出門庭,至後門處,不曾想,才一出門,蘇氏正將阿宣抱出門檻,阿宣突然甜甜地喚道:「魏公子!」
蘇繡衣愕然,卻見魏赦與高昶正好回來,側門也不走,正於此時狹路相逢,蘇氏愣了片刻,立刻福身:「大公子。」
阿宣已經從蘇繡衣的懷裡掙脫了出來,朝魏赦跑了過去。
魏赦也似有些訝異之色,右臂摁在阿宣的小腦袋上,食指在阿宣的顱頂之上撫了撫,「去哪兒?」
問畢,魏赦立刻想了起來,不待蘇氏回話,嗓音微揚:「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