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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在前面開著車,車子裡安靜如也,她沒有說話,路城也沒有說話。
到了寵物醫院,醫生帶著她進了最後一個房間。
豐南隔著玻璃窗,看到微微張著嘴巴的來福,很虛弱地躺在那裡,身上一起一伏的。
醫生說,惡性腫瘤加上高齡,來福太老了,做了手術也救不回來,它現在很痛苦,還是建議放棄治療。
豐南進去之後,躺在玻璃箱裡的來福撐著最後點力氣,微微抬頭,眼裡閃過一絲光芒。
她半蹲下去,像從前一樣,摸了摸它的下巴。
它太老了,下巴上的毛都有些脫落。
初見它時,它還是一隻躲在草叢裡瑟瑟發抖的小奶貓,身上的泥沙結成塊,她從家裡偷偷帶出米飯,給它取了個名字,叫來福。
路城髒著那張跟小花貓一樣的臉跟她據理力爭,說來福是狗的名字。
從此以後,豐南和路城就總是會在寧東鎮那個偏僻的花園裡,給來福帶去各種各樣的好吃的。
變遷隨著長大而來,豐南離開了寧東鎮。
路城卻把來福抱回了家。
豐南站在這副場景面前,才知道,那些過去的時光就像現在一樣,以一種極其殘忍的方式,壓的你胸腔透不過起來。
生活全是密密麻麻的漏洞,從縫隙中掉下來的光象徵的是時間的流失,等你想要讓它慢一點的時候,它卻告訴你你沒有機會了。
路城蹲下來,拍了拍豐南的肩膀,「南南姐,它在等你。」
豐南把手貼在它的脖子下面,那是它最喜歡的姿勢。
來福努力地用頭挪了挪,試圖蹭了蹭她的手,口中是微弱的一聲棉音。
豐南把手伸地更過去,好讓它不怎麼用再費力氣就能觸碰到它。
醫生拿了很多針管藥劑。
多拖一分鐘,它就更痛苦。
豐南給醫生讓出了位置。
她轉過頭去,紅了眼。
成年人的殘酷理性,一邊手起刀落,一邊忍不住難過。
豐南出了寵物醫院的門,在巷子口透氣,不知道是寒風還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她的鼻子塞塞的,眼睛脹脹的。
她循著這條街一直走。
寧東鎮彷彿是被時間定格的時區,這麼多年過去了,連街景都沒有變。
她走到一片香樟樹下,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半垂著個頭,用前額抵著樹幹。
他先是低低的啜泣著,肩膀一聳一聳的,而後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踢著樹幹嚎啕大哭起來。
豐南第一次,看到路城哭。
小時候他被搶了玩具,被別的男生打的鼻青臉腫的,他都沒有哭過。
如今他卻在空無一人凌晨兩點的街道里,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好像這些年陪他長大的過去和回憶,都在今天離他而去。
豐南沒有走上前去。
她只是安靜地躲在那顆香樟樹後面,聽那一聲又一聲的難過混著香樟樹簌簌而落的吟唱。
第35章 重回寧東鎮 你去找她一次,我就找人揍……
豐南坐在寵物醫院入口一排藍色座椅上等路城回來。
沒過多久, 他就回來了,神色依舊,臉上帶點青澀的笑容。
唯一出賣他的就是眼裡微微的紅腫。
處理完來福的事後, 路城帶著豐南和小王找酒店。
半夜裡的寧東鎮真的是個連鬼都不願意出沒的地方,僅有的幾家小旅館, 要麼就是後半夜直接關門不做生意了,要麼就是周圍曖昧相交的男男女女進出如梭,實在是不方便豐南這樣的女孩子住。
司機小王說他可以在車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