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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公佈了紀寒川的家庭狀況,證實了他確實是最有資格獲得最高貧困補助的人,至於那臺電腦,校方代為解釋是有贊助人資助的。
紀寒川四歲時候父母在山裡遭遇雪崩意外身亡,家中有一個智力障礙的大哥,一個務工在外的二哥,一個年屆八十老態龍鐘的爺爺,還有一個患有尿毒症的奶奶,再加一個小他兩歲的妹妹。
這家人的貧苦早年是在當地上過報的,還有人翻出了當年的報紙截圖上傳。
幼年紀寒川背上背著一個水桶——據說他居住的地方到了冬天沒水,要自己帶著工具去湖裡敲冰取水用,他的腰上繫著根繩子——繩子那頭拴著他智商不足的大哥,然後他的手裡還捧著本書。
他拉著哥哥背著水一邊讀著書。
圖片的效果震撼絕倫,見者無不沉默飲泣。
紀寒川念書之後雖然一直有學校和政府資助,但是家裡生病的老人和大哥都是他自己照顧,他離開家鄉上大學後為家人請了看護,每月都要支付工資。
這就是他為什麼學費全免還要拼命打工的原因。
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但紀寒川的家庭也太不幸了些。
他的不幸在於他年紀尚幼便一身負累,他甘心背負且從不對人訴說。
但縱使這樣不幸,你卻從他身上看不到半點酸苦哀愁怨天尤人。
顧珩北甚至在論壇裡看到這樣一種言論:
【這一家人的悲劇彷彿都由老天以另一種方式償還,全都彌補在了紀寒川身上,所以紀寒川才能那樣驚才絕艷】
我可去你們媽的吧!顧珩北恨不得把說這種話的人從網線那頭拽出來弄死,紀寒川牛逼是他流了比你們多的血汗拼了你們捨不得拼出的命,不是老天爺從天上給他砸下來的!
顧珩北是晚上在紀寒川選修課的教室裡找到的紀寒川,那會他坐在階梯教室的最後一排,居然還聽課聽得很認真。
紀寒川今天會坐在最後一排完全是為了迴避被人盯著看,他這一天無論走到哪裡都被人指指點點,一開始那些人橫眉怒目的大概是想罵他,後來同樣的這批人看到他又眼眶紅紅泫然欲泣。
顧珩北貓著腰站在教室的後排輕拍了下他的肩膀,紀寒川被嚇了一跳,回頭見是他,笑了起來。
不過都這樣了紀寒川還不肯逃課,反而示意顧珩北坐他旁邊和他一起聽。
「你還好吧?」顧珩北趴在桌上,輕輕碰紀寒川的胳膊肘,小聲問他。
紀寒川看著前方口若懸河的老師,手臂卻張開在顧珩北的肩頭箍了下,示意他自己很好,聽課呢。
顧珩北放下心來。
課程是接連兩節,中間有十分鐘休息,顧珩北說:「這事怪我當初沒考慮周到,給你惹麻煩了。」
紀寒川吃驚地望著他:「你在說什麼?你把一臺十萬塊錢的電腦當一萬塊賣給我,你還是壞人了?」
顧珩北怔了怔。
紀寒川發愁地託著腮:「我現在就琢磨著這錢我要不要還你,怎麼還你,電腦都被我用這麼久了,也不能退回去啊,可你說要我現在還你十萬塊,我根本還不起,哪天還得起了我還要肉疼好久,你可不是給我惹大|麻煩了?」
「那你就什麼時候發財了什麼時候再還我唄!」顧珩北一下子輕鬆起來。
紀寒川有點好笑又有點好氣:「你可真是個善財童子啊,那會咱倆可不熟吧?你隨便一出手就是十萬塊的電腦你圖個什麼啊?顧珩北,你爸爸別不是個貪官吧?」
顧珩北心虛地略過紀寒川前半段話,只關注後面:「你怎麼知道我爸是當官的?」
「聽別人講的。」
「哼,」顧珩北不滿地撞了下紀寒川的肩,「我爸爸雖然是當官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