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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公又開始頭大了,輕聲道:「梁王爺爺,你哭甚?」
「你好意思問我哭甚!?」梁王當即醒過神,差點驚出身冷汗。他現當著眾人,怎好把心思展露人前,果真是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只得高聲罵道,「沒用的東西!可憐我的澄哥兒,受這般的委屈!」說著奔向楊景澄,牽著他的手道,「你莫要生氣,那樣的人家陪過來的丫頭我們不稀罕!你等著,我明兒去宮裡找聖上討幾個宮女來送你!」
眾官員聽的嘴角直抽,這都哪跟哪兒啊,梁王老糊塗了吧!哦,對,他今年七十四了,確實該老糊塗了。
朱明德清了清嗓子道:「今日之事涉及朝廷命官與宗室,我等還得報與聖上,請他定奪才是。」
「且慢!」一直沒說話的錦衣衛指揮使華陽郡公楊興安此刻站了出來,沉聲道,「該女身上為陳年舊傷,世子也娶親好幾年,真到了聖上跟前只怕掰扯不清楚到底誰家打的。依我之見不如使人去文家搜上一搜。他家既能打人,必有刑具。只消找到了物證,便再難抵賴了。」說著看了眼譚吉玉,「不過我們錦衣衛的名聲素來有些不好,未免有人疑心我栽贓陷害,便有勞譚尚書帶著我的人走一趟吧!」
錦衣衛赫赫兇名在外,其指揮使一開口,當下後臺略小點的官員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譚吉玉跟著去只能保證文家不被栽贓,浮財卻是一文錢都剩不下的。錦衣衛出行,有空手而回的時候麼?文家,唉!
譚吉玉卻並不懼錦衣衛,笑道:「我瞧著姑娘身上的似鞭傷,若從文家搜出馬鞭來,算不算刑具?」
華陽郡公似笑非笑的道:「文家清流御史,養的起馬?」
譚吉玉明瞭,拱了拱手:「既郡公有吩咐,下官不敢推辭。」
華陽郡公抬了抬手:「請!」
話音將落,文家三兄弟眼中的期冀登時熄滅,一個個抑制不住的抖成了篩子。旁人不知,他們又豈能不知父母的秉性?對兒女自是沒話說,可御下著實算不得仁善。
尤其是文思敏,他絕望的發現打死丫頭的小事又被牽扯進了朝堂之爭。他甚至懷疑,今日之事從一開始就是個局!可他無力反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譚吉玉與華陽郡公並肩出門遠去。
在場的好些官員不想看熱鬧了,可沒一個敢走的。錦衣衛剛出門,現在走了,回頭被指著鼻子說通風報信了怎麼辦?御史風聞奏事已經可怖,錦衣衛風聞抄家抓人更令人聞風喪膽。尤其是近年來帝後兩派爭鬥愈演愈烈,每年不知多少倒黴蛋被卷進詔獄裡做了炮灰,大家還是老實點兒好。
楊景澄不太明白華陽郡公的目的,不過華陽郡公是宗室,那就是自己這一派的,必不會坑自己。要知道官場上派系門庭不是隨便拜的,一旦打上了某派的烙印,便絕不可輕言背叛。朝堂上誰都怕有人背後捅刀子,因此不論是哪家的叛徒,人人得以誅之。故而朝堂上聽過父子不合的,卻未曾聽聞師徒反目的,正因為師徒便是派系!
然而錦衣衛忽然出手,於他卻不是好事。文家既拜在章首輔門下,落到了錦衣衛手裡,華陽郡公豈能讓他好過?必定翻出不止多少違法犯紀之事來。可文家罪惡滔天,那他不就成了好人了?不單人好,且目光如炬、手段高超,三兩下把章家走狗打的落花流水,嘶!他今天是來自汙的!可不是展現才華的!現勢單力薄,招了章首輔的眼,不是作死麼!?
於是他心念一動,忙脫下了披風,輕柔的蓋在了葉欣兒身上。此時院中本就嚴肅,他稍有動作,眾人的目光便集中了過來。只見他拉住葉欣兒的手,滿臉得意的道:「我說了與你報仇,你看,不曾食言吧!」
朱明德等人表情一滯,楊景澄勾起嘴角,橫豎文家死定了,他再把好色無度寵妾滅妻的名頭撿回來帶在頭上也不虧!
第1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