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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理會許易揚的叫停,鄭成安從許易揚的話語裡大概猜到了他和鄭辰謹的關係,繼續道:&ldo;要有新人了,不管男孩女孩,也帶回來給我們看看。&rdo;
許易揚微張著嘴,一時間說不出話。
鄭成安的話讓許易揚難受,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
許易揚已經三十二歲了,這個年紀本應讓父母享天倫之樂,他不但沒有,還讓父母‐‐至少是鄭成安‐‐為了他改變他根深蒂固了多年的想法。
這種改變並非一日之功,必定經歷了數年數月的漫長而痛苦的思想鬥爭,可鄭成安還是改變了。許易揚叩問內心,三十而立的他,又為了父母做過什麼。
莫此為甚,他卻無法享受鄭成安的這份思想轉變的成果,因為鄭辰謹已經擁有了鄭成安口中的&ldo;新人&rdo;。
許易揚一向把難過藏得很好,甚至連眼角都沒紅,鄭成安也不曾察覺他的一絲哀傷。
許易揚笑著對鄭成安說:&ldo;他好像是有新物件了吧。&rdo;
許易揚留給穗城的最後一件禮物,是一首曲子。
每年的全國助殘日,總臺都會舉辦一場晚會,選派各省殘藝的優質節目。許易揚所在的省殘藝提交的節目是一支現代舞,許易揚所作的這首曲子出現在男女主人公分離後,男主人公獨舞的橋段。
許易揚給他命名為《流浪恆星》。
因為他永遠記得,曾經有人在聽了流浪行星與流浪恆星的科普後,對他說&ldo;那你可千萬別把我丟擲去&rdo;,&ldo;我們都不要流浪&rdo;。
兩把小提琴的聲音一個近、一個遠,似乎代表了近處的人正思念著遠方的人,先聽似乎曠然,細聽卻有繾綣,再聽徒有悲慼。中提的聲音加入,憂鬱之中帶著一絲溫柔的抒情。大提把整個樂曲拉到了最為深沉的境界,加重了所有的呼吸。
舞臺上,只有一束白光打在舞蹈演員身上,他舞得再美,也是孤寂的。
宇宙裡,只有一顆恆星在散發著光芒,他燃得再烈,也是落寞的。
他的行星走了,於是他就變成了孤星。
抑或是,他們根本不適合所謂恆星和行星的比喻。
高中時,他們許諾要一起去寧大看星星,沒有實現;工作後,他們許諾要帶上琴和光到西藏的星空下,依然沒有實現。
或許他們本就跟星空無緣,就像他們本就跟彼此無緣。
六月,許易揚剛到京城,沒地方住,於是在柯言家借住幾天。周曉本來也熱情地邀他到他家去住,但是許易揚不想打擾周曉的老婆孩子,所以還是選了單身漢柯言家。
柯言現在在一家設計公司上班,抑鬱症雖然沒有痊癒但也已經轉為輕度且病情穩定,只是他一直都沒談過戀愛,因為就是他自以為的愛情將他拉入了深淵。
知道許易揚也是單身,柯言打字讓語音助手念出來,調侃道:&ldo;你看我行嗎哥?&rdo;
許易揚好笑地對他豎了個大拇指。
柯言眼睛轉了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打出:&ldo;有個事你知道嗎?鄭哥會手語。&rdo;
許易揚疑惑地皺起眉頭,然後搖了搖頭。首先他不知道鄭辰謹會手語,其次他不知道柯言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柯言打字,語音助手的聲音還是那麼機械:&ldo;大四你帶他去病房看我,那些手語他都看懂了,因為最後他給我打&l;我去殘疾人協會當志願者時學過手語,祝你早日康復。&r;&rdo;
只是前半句,就足以讓許易揚魂驚魄惕。許易揚快速地回憶了一下當時他都給柯言打了什麼。
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