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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芳不是不好,她只是生長的環境不一樣,能友好,能說笑,卻不習慣和鄰居熱絡成一家人。就像她當初吵架時說,誰不自私,好的時候大家好,壞的時候各顧各。社會那麼複雜,不把牆砌高了,能防賊嗎?
至少華田沒變,至少華田的父母也沒變,仍然每邀每到,幫忙一句話的事。而常常缺席的劉芳,就當她內向好了。這對小夫妻結婚兩年了還沒孩子,近半年劉芳壓力很大,跟鄰居間就更少來往,連見面招呼也不起勁。華田人前笑臉人後苦相,似乎也為這事煩心。
大家都很有默契得留給他們夫妻空間。暗地還偷偷蒐集懷孕良方和資訊,由譚師母轉達。因為勸過一次架,劉芳對譚師母挺敬重。
水青過了馬路,譚家院門大開著,她直直走了進去。
前院裡有孩子們愛玩的滑滑梯,蹺蹺板,抓槓,鞦韆,小沙地,和其他一些大玩具。這個時間,空蕩蕩。沒有小孩子在玩了。
“你不是韓水青嗎?”後面有人叫她。
水青一回頭,瘦竹竿的蔣浩居然在門口。
他來幹嘛?
“蔣浩。”她衝他輕輕點頭。
“這是五號吧?我都看不到門牌。”蔣浩皺個眉頭。
“那不是嗎?”水青指指他面前的五彩木。這樣的眼神,能當畫家?
“啊?這塗得什麼顏色,一點美感沒有,而且根本不像數字,太醜了。要是我來的話——”蔣浩走進來,抱怨多多。
“我覺得挺好看。”那是孩子們的傑作。
蔣浩聽到後,面部表情有些譏嘲,“藝術不是一般人能體會的。”
水青淡淡笑著,說是。
走到廳裡,譚師母說羽毛她們都在後院,蔣浩就自己先過去了。
羽毛媽拉著水青,很緊張,“青青,那是羽毛的男朋友嗎?我們怎麼問,她都說不是。我不是以貌取人,可我和你羽毛爸不很喜歡他。剛才看到長輩,連人都不叫。”
“您相信羽毛,她說不是就不是。”水青想,所料不錯的話,是選在今天攤牌了。
羽毛媽這才放心。
水青走到後院,看見蔣浩和羽毛站在一塊兒,而葉陌離和寶貝正觀察敵情,身後還帶著兩個新生代的,小宸和小愛。
她過去把小宸和小愛拉走,交給保姆帶進屋裡去玩。
“你們——”想說他們三個也不怕帶壞小孩。
“開始了。”葉陌離說。
“青姐姐,你來得正好。”貝貝勾住水青。
“一句話都沒錯過,羽姐正在醞釀。”寶也是寶。
水青她們四個的位置就在蔣浩和羽毛的後面不遠,正好順風,能聽到蔣浩在問畫展籌錢的事。
羽毛面對著水青四個,蔣浩則是背對著。
水青想,就羽毛的表情,那不叫醞釀,那叫慷慨就義。一副說就說,誰怕誰的樣子,眉毛都倒八了。
“我沒錢。”羽毛說。
“你沒錢,可是你可以問爸媽要啊。”蔣浩說。
“我爸**錢不是我的錢。我沒錢。”按夥伴們的說法,死咬著,詐窮,假吝嗇。
“你就幫我問他們借一下,以後再還。我是他們的未來女婿,這點錢算什麼。”蔣浩開始有情緒了。
羽毛緊緊盯著他的表情,“我家其實也沒錢。”
蔣浩不信,“住那麼大的房子,而且還有食品廠和飯店,你家會沒錢?”
“那麼大的房子是我好朋友家的,食品廠和飯店因為我媽不會管理,被兼併了,現在我媽只是在廠裡打工。我爸是公務員,工資也不高。”說謊說得磕巴,羽毛不習慣。
“什麼!”蔣浩眼珠轉來轉去,“不可能,你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