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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伸一縮。

接著一個聲音開始在頭腦裡嗡嗡地迴響，很尖，帶著風的嘯聲，到了尾部更是針錐扎腦。它似乎在唸著什麼，但那麼的怪異，聽不分明，只一波一波地衝上來，一波接著一波。

又過了不知多久，聲波慢慢變成形，變了色，形成幽綠的兩隻眼睛，眯著一條窄窄的縫隙，張開像吃人的牙。

他汗毛倒豎，邁開步子開始奔跑，不敢回頭，可背後又冷又燙的氣息一直跟著，跑著跑著一跟頭跌到一個大坑裡。先是眼前暈了一陣，隨後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黑漆漆的曠野上。

這裡安靜得讓人心跳。他膽怯地移動腳步，荒草倏地從沒過腳脖長成一人高，他覺得自己被一棵棵如手的茅草包圍住，有什麼繞上了腳踝，脖頸，身體……

&ldo;撲稜&rdo;一聲響，腦袋裡的彈簧全亂了，亂糟糟的鋼絲團兒膨脹起來，塞滿了所有空間。遊路鋼不知是真叫了聲還是在夢裡呼喚，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冰冷的汗濕了一身。

房外傳來遊老孃惋惜的聲音：&ldo;多少年了，可惜啊。&rdo;

遊路鋼腳底輕飄飄地走出臥室，穿過客廳，在廚房見到正收拾碎瓷片的遊老孃。

被打碎的是一隻藍花瓷碗，直徑約2寸，是遊老孃當年的陪嫁。這碗早就不用了，是遊老孃今天收拾東西從櫃子裡清掃出來的。三隻大碗，兩支湯勺，還有一口老式缺了把手的破鐵鍋。

&ldo;媽，你在幹什麼?&rdo;遊路鋼眼睛裡血絲絲的，直盯著問。

遊老孃還在掃著碎片，沒有抬頭看他，嘴裡叨咕著：&ldo;我搞清掃，遊子，你看這些東西，都是多少年前的了。這碗和湯勺是我嫁給你爸時，你姥爺給置辦的嫁妝。還有這鍋，那還是老家王鐵匠打的，真正的好鐵啊，哪像現在的鍋，輕飄飄的一點都不結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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